夜哥拿着病历回到了办公室,在皮椅上坐下,点了支烟,有一口没一口地抽了起来。半支烟还没抽完,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起来,提起话筒,里面传来吧台上服务生的声音:&ldo;夜哥,有个叫洛云的人找您,说是要请问你一点事情。&rdo;
&ldo;哦,让他进来吧。&rdo;夜哥掐灭了烟,顺手将病历反了一面。
门打开了,那个叫洛云的人跟在服务生后面走了进来,夜哥打量了一下洛云,这人大约二十三岁的样子,一看就是个贵公子:&ldo;洛先生,请坐。&rdo;随后吩咐服务生,&ldo;泡两杯咖啡过来。&rdo;
不一会服务生端来咖啡后退了出去。
&ldo;洛先生想问些什么?&rdo;
洛云有丝丝急切:&ldo;夜哥,请问你这儿有没有叫洛风的人?&rdo;
夜哥皱了下眉头:&ldo;你应该知道,在这里做的人是不可能用真名的,只用花名。&rdo;
洛云有丝黯然:&ldo;但是我在你们这儿的arani身上发现了洛云的东西。&rdo;
夜哥的脸色沉了几分:&ldo;难道是arani手脚不干净?或者就是客人赏了他的?&rdo;
洛云摇摇头:&ldo;应该不会,那东西不值钱。&rdo;洛云掏出了那块刻着&ldo;云&rdo;字的石头,&ldo;这是我失散了十六年的哥哥的东西。洛风是我哥哥。&rdo;
夜哥看着那石头:&ldo;这个arani来的时候就戴着了,从来没见过他取下来过。&rdo;
&ldo;他说那是他捡来的。&rdo;
夜哥突然间想到手下每个人留在这里的身份证复印件,好像,arani的真名是……
洛云问不到什么,就起身告辞了。待洛云一走,夜哥找出了arani的资料,arani的真名正是洛风。
看着照片中精神有点不振的arani,夜哥有丝疑惑:看样子,arani应该也是富家公子,为何会沦落至此呢?洛氏,如今相当有地位的企业,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一位公子。
夜哥又突然之间想到arani接的最后一个客人就是洛氏的老板,难道他是arani的……父亲?!夜哥突然间觉得有点窒息,端起已经凉了的咖啡灌进了嘴里,眼睛有看到桌上的那份arani的病历,这次他拿起来仔细看。
看完后,夜哥将病历丢在桌子上,匆匆出门去。
雨刷拼命地刮着,可是雨就像是倾盆倒下,车前窗依然只能看到扭曲的景象。夜哥不得不放慢速度。
夜哥不太清楚arani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还能猜到一点。arani把他在&ldo;yesgo&rdo;所有的东西都拿走了,他的样子也不似在&ldo;yesgo&rdo;时的那般张扬、妩媚,或者说,在&ldo;yesgo&rdo;时arani是在存心地&ldo;作&rdo;自己。他的双腿废了,连一点治愈的希望都没有了,他央求自己接他出院,然后任自己将他丢在路旁,他要如何活下去?夜哥觉得有点心烦意躁,什么时候冷血的夜哥也会关心起一个b的死活来了?夜哥点上一支烟,自嘲了起来。
好不容易来到arani下车的地方,夜哥撑着伞下车,结果发现伞根本就挡不住雨,于是又将伞扔回了车上。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边走边四处张望着有没有arani的身影。
费劲地在车灯提供的微弱亮光里发现了不远处沙滩上有一个黑影,于是夜哥向那个黑影走去。
那个黑影就是arani,他浑身湿透,蜷缩成一团,颤抖着,意识已不是很清,嘴里模模糊糊地叫着&ldo;妈妈&rdo;。
夜哥的手碰触到arani冰冷的身子,看到arani只穿着一身并不怎么保暖的衣服,衣服早已湿透,粘在了arani的身上。夜哥想起自己去接arani出院的时候,arani一脸尴尬地发现自己没有衣服,又不敢开口叫自己帮他去买,其实也能猜到arani根本就没有钱。看护他的小护士去买来了一身廉价的衣服给他,说:&ldo;你不介意的话就穿这个吧,回家后记得换上暖和点的衣服,听说今天下午要变天呢。&rdo;arani接过衣服的时候,又是害羞又是感激,眼眶里也充满了泪水。
泪水?夜哥抱起arani,四年,他从来没有见过arani的泪水,在被骂和被虐到地也下不了的时候也没有见过arani的泪水,所有人都说arani没心没肺、活该,可是就是这样,却在别人给予一套廉价衣服的时候他看到了arani的泪水。
突然间又想到,arani似乎从来没有收到过礼物,别的b总是有客人讨好地送花啊,表啊什么地,唯独arani一次都没有。夜哥觉得心口不怎么好受,到底他经历过些什么呢?
夜哥将arani抱至车里,打开了车里的暖气,思考着该不该告诉洛云:arani就是他要找的洛风。最后夜哥还是决定暂时不说,他认为,arani不告诉洛云必是有他自己的苦衷,还是让arani自己去决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