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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1页）

半晌，我们松开彼此，萝西说：&ot;忙的人不止你一个，我到伊森书店看了英国报纸的所有求职广告。&rdo;

&ldo;有看到什么工作吗?&rdo;

&ldo;只有几个，大部分我们都不能做，像是堆高机驾驶或代课老师，不过也有几个地方在征侍者和酒保。我们可以谎报经验，反正他们从来不查。没有人想找灯光师或乐团经理人，但这一点咱们早就知道了。我们一到就可以找工作，而且那里一大堆房子，弗朗科，几百间。&rdo;

&ldo;我们付得起吗?&rdo;

&ldo;嗯，可以。就算没有马上找到工作也无所谓，我们存的钱够付订金，而且可以先靠救济佥租一个烂地方。很烂的那种，必须和别人共享卫生间，但起码不必多浪费钱在青年旅馆。&rdo;

我说：&ldo;我可以和别人共享厕所和厨房之类的地方，没问题。我只是想尽快搬离青年旅馆，但我们没必要分住两个寝室，因为明明可以‐‐&rdo;

萝西对我微笑，眼神里的光彩几乎让我心跳暂停。她说：&ldo;明明可以有自己的窝。&rdo;

&ldo;没错，&rdo;我说，&ldo;自己的窝。&rdo;

我只要一张床，让我和萝西整夜依偎对方臂弯，早晨在彼此怀中醒来。为此，我愿意付出一切，一切，其他都不算什么。现代人谈起爱情，总让我目瞪口呆。

我和组里的小伙子到酒吧，常听他们巨细靡遗描述女人要有什么身材、哪里的毛该刮、怎么刮、什么日子该做什么，一定得说什么、要什么，还有一定不能说什么、要什么。我也听女人在咖啡馆闲聊，列出男人应该做的工作、该有的车款和服装品牌，还有哪种花、哪家餐厅和哪种宝石符合标准。

我只想大叫：你们这些人疯了吗?我从来没有买花给萝西（她回家之后会很难解释），也没想过她脚踝长得好不好。我要她，要她只属于我，而我相信她也要我，就这么简单。直到荷莉出生前，我的生活里再也没什么比这一点更简单。

萝西说：&ldo;有些房子不租给爱尔兰人。&rdo;

我说：&ldo;他们真该死。&rdo;潮水不停上涨，越来越汹涌。我知道我们走进的第一间房子一定会很完美，这股吸力会将我们直直带向我们的家。&ldo;我们就跟他们说我们是蒙古来的，你的蒙古口音怎么样?&rdo;

萝西咧嘴微笑：&ldo;谁需要口音?我们只要说爱尔兰文，跟他们说是蒙古话就好。你想他们分得出来吗?&rdo;

我对她夸张地鞠了一躬，说：&ldo;&lso;p6goth6&rso;意思是&lso;去你的&rso;&rdo;，还带着百分之九十的爱尔兰口音。&ldo;古蒙古的问候语。&rdo;

萝西说：&ldo;不过说真的，我会这么说，是因为我很清楚你这人有几分耐性。就算我们第一天没找到房子，那也没什么大不了，不是吗?我们多得是时间。&rdo;

&ldo;我知道。有些房东不租给我们，因为他们觉得我们足醉鬼或恐怖分子。至于其他……&rdo;我抓起她握着酒杯的双手，拇指抚摩她的手指。结实的手指，因为缝纫而结了茧，还戴着路边地摊买的廉价银戒指，有的像居尔特图腾，有的像猫头。&ldo;其他的房东不要我们，因为我们要活在罪恶里。&rdo;

萝西耸耸肩说：&ldo;这些人也去死。&rdo;

&ldo;你想的话，&rdo;我说，&ldo;我们可以假装。去买镀金戒指，彼此称呼先生和太太，直到‐‐&rdo;

她马上用力摇头：&ldo;不要，才不要。&rdo;

&ldo;只要一下下，等我们有钱买真的金戒指。这么做会让我们日子好过许多。&rdo;

&ldo;无所谓，我不想假装。结婚了就结婚了，没结就没结，跟别人怎么想无关。&rdo;

&ldo;萝西，&rdo;我握紧她的手说，&ldo;你知道我们会结婚，对吧?你知道我要娶你，这是我最想、最想做的事情。&rdo;

微笑又浮现了。&ldo;最好是。我们刚开始约会的时候，我还是好女孩，完全听从修女的教诲，现在却准备做你的情妇‐‐&rdo;

&ldo;我是认真的。看着我，很多人听到这件事会说你疯了，他们会说麦奇家都是人渣，我会对你予取予求，之后一走了之，留下孩子，让你的人生冲进马桶。&rdo;

&ldo;不可能，我们在英国，那里有安全套。&rdo;

我说：&ldo;我只是想跟你说，你不会后悔的，我绝不让这种事发生，我对天发誓。&rdo;

萝西柔声说：&ldo;我知道，弗朗科。&rdo;

&ldo;我不是我爸爸。&rdo;

&ldo;我要是认为你是，现在就不会在这儿了。好了，起来去帮我买一包薯片，我快饿死了。&rdo;

那天，我们在欧尼尔酒吧待到学生走光，酒保用吸尘器吸我们的脚才离开。我们慢慢喝酒，聊些无关痛痒的事，逗彼此开心。回家前（我们分开走，免得被看见，我跟在萝西后面盯着她，以策安全），我们靠着三一学院的后端亲吻告别，吻了很久，接着静静拥着彼此，从脸颊到脚趾贴在一起。

寒风刺骨，在几公里的上空发出清脆如铃的声响，有如破碎的水晶。她粗嘎的呼息暧暖拂过我的喉咙，头发飘着有如柠檬眼泪的香气，我感觉她心跳匆匆拍打我的肋骨。之后我放开她，看她离开，最后一次目送她离开我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