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风野不禁喟然长叹。
如果把用在袊子身上的精力哪怕是拿出几分之一放在工作上,自己一定会比现在更出色得多。或许已经该结束这种得不偿失的来往了。
古人云:&ldo;四十而不惑。&rdo;现在的风野岂止是&ldo;惑&rdo;,而且是越来越&ldo;惑&rdo;。在深深的困惑中,看着妻子与袊子的眼色,像钟摆一般不停地摆来摆去。
&ldo;这样下去,何时是了呢?&rdo;
风野自言自语道,微微合上双眼。
一旦对自己产生失落感,立刻就觉得自己十分丑陋,乞人憎。
自己外宿不归的日子在挂历上被做了记号,上fèng了记号,这些都是丢丑无法启齿的事。当然,风野本人绝不会说出去,但是仅仅想起也足以不寒而栗。是自己干了蠢事才惹出这些是非的。
风野历来对与妻子以外的女人来往持完全肯定的态度。
尽管有妻子,但是也应有爱别的女人的自由。与其和不喜欢的妻子过乏味的日子,随心所欲才是理所当然。首先,一对男女结婚后必须永远相爱就于理不通。即使彼此曾经相爱过,但是一天二十四小时在同一个家里你看我,我看你终究有生厌的时候。更不用说,彼此间没有爱情的男女貌合神离是在情理之中了。
有了心上人,去爱她,何错之有……
以前,一直这么想、觉得自己的活法没错。
然而,现在冷静地思考一下,又觉得以往的观点有些失之偏颇。
爱本身或许并没有什么错,但是爱的背后却隐藏着自私。冠冕堂皇的背后是惟我独尊。自以为风流潇洒,不仅得不到别人的认同,反而会受到嘲笑。
&ldo;哎……真是惹火烧身啊。&rdo;
风野嘟囔着,好像要从烦恼中解脱似的,风野离开座位走向收款台。
其后数日,风野没有见袊子,没有打电话,更没有去袊子的公寓。
毕竟长期在一起生活的缘故,妻子似乎敏感地察觉到丈夫身上发生的变化。妻子一改冷漠无语的态度,变得十分温柔,说话语气里也透着关心。风野写作到深夜时,妻子会主动端上热茶,再问一声&ldo;是不是再吃点什么?&rdo;
&ldo;不用了。&rdo;风野回答后,妻子才退下。但是一股馥郁的香水味却弥漫在房间里。对突然青春焕发的妻子,风野反倒有些不知所措。
这些日子关在家里不出门,并不是又一次产生了对妻子的爱情,而是对自己‐‐竟然被一个干得出在裤衩上做记号的女人缠住不放,感到可憎。
妻子却错以为丈夫幡然醒悟。
&ldo;让这个家拴住我?没那么容易。&rdo;风野在心里说。从表面上看,风野只是在书房里专心写作,变得顾起家来。
换一个为人夫者,恐怕就会利用这种机会,重返家庭。即使是在瞬间产生悔悟之念,而不再往外跑,从结果上说显然是为妻者的胜利。不高声叫骂,逆来顺受,只是在挂历上记下夜宿不归的日子,在裤衩上fèng个记号,仅此就能让丈夫悔过,不可谓不是成功。
从各个角度考虑,或许可以说风野这次是被妻子算计了。否则,风野也不能一方面对妻子的手段十分震怒,一方面到现在为止还没敢发一句牢骚。&ldo;你少来这套&rdo;,风野几次话到嘴边却咽了回去。
实际上,如果冒冒失失地发牢骚,既暴露了丑行,也不能使自己的不检点正当化。
在裤衩风波之后的头三天里,风野有意识地不再想袊子,也不主动打电话。袊子也没有来过电话。只有一次,是在第三天夜里十二点多,电话铃响了,风野一拿起话筒又被挂断了。风野立刻想到,可能是袊子打来的,但也只是猜测。
这种&ldo;可能是……&rdo;的心情恰好说明,风野在等待着袊子的电话。表面上态度强硬,自我控制着不主动打电话,心里却为袊子不来电话而焦虑。
到了第四天晚上,风野终于耐不住拨了个电话。心里想着,只要袊子一拿起听筒就立刻断。这样既可以落实袊子在家,又不至于丢面子。
但是,袊子没有接电话。
当时是八点,风野觉得可能早了些,于是又在十一点、十二点时连续打了两次电话,可是仍然役人接。袊子没有深夜不归的习惯,就是与朋友外出喝酒,至迟也不过夜里十一点。
风野有些坐立不安了,凌晨一点又打了个电话,仍然没人接。
3
是不是在什么地方与朋友聊天,要么就是出去旅行了?可明天不是休息日,该上班啊。
发现袊子不在,风野顿时担心起来。
会不会又有了相好的?会不会被哪个男人哄骗到某个旅馆里过夜?袊子虽然洁身自好,但是一旦豁出去了可什么出格的事都干得出来。万一袊子心灰意冷也并非没有可能主动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越想越觉得很难预料发生什么意外。
&ldo;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不能与她分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