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团董事会?”徐显倒吸一口冷气。保险公司撤保的事情竟然已经上升到集团董事会议题的程度。要知道顾康荣说的不是长隆航空董事会,而是整个集团的董事会,这个级别就有些出乎意料了。
顾康荣朝着叶昕瞄了眼,警告之意不言自明,之后才是说道:“保险公司撤保事件影响范围太大,已经超出长隆航空所能处理的极限了,集团亲自接手不是意料之中?”
之前星游航空尝试沟通保险公司无果之后,集团就开始插手了,这件事徐显是知道的。不过,徐显觉得应该是集团会将此事交予长隆航空处理。可没想到的是,集团竟是始终亲自处理,而且还上报集团董事会,可见事情严重性真的已经算比较重大了。
其实不久前,徐显去找陆心宇签约谈表的时候,恰好碰到一个人,后面他才知道那人是保险公司的一个经理。在进陆心宇办公室之前,他隐约听到那个保险公司的经理说不让某某人再飞了。当时他一度觉得自己听错了。可就算他真的听清楚说话内容了,大概率也就当个笑话而已,不会放在心上。
以徐显的思维来考虑,他大约可以明白保险公司不让自己再飞的理由。保险公司已经跟温氏集团合作很久了,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异常的情况,一切发展都符合正常规律。只是在最近一两年的时间里,准确来说是从徐显过来之后,所谓的正常发展就不存在了。
不过,这个看似找到的问题的源头实在过于玄学,将问题归结于一个人,在现代社会是无法想像的。因而,徐显都没把那天听到的话放心上,可现在说起来,岂不是一语成谶?
“教员,你是在集团那边听到的?”
顾康荣点点头:“不然呢,消息可信度还是可以的。”
“不会吧。。。。。。”徐显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这个怎么可能,不觉得可笑吗?保险公司撤保了,让我背锅?不可能吧?”
话是这么说,可既然顾康荣敢这么说,那是很有可能是确有其事,不说已经板上钉钉,可至少已经进入讨论阶段了。
不过,要是集团的商议结果真的是强制让徐显停飞,徐显总觉得是让自己背锅,堂堂温氏集团让他一个小副驾驶背锅,会不会有些过于不要脸了,应该不可能吧。
。。。。。。
“怎么不可能?”温氏集团董事会上,温静姝的二叔温宁远有些激动道:“我跟王总已经谈好了,只要不让徐显飞了,他们就不撤保。静。。。。。。董事长,我可以为刚才的话担保的。”
温静姝揉着太阳穴,头疼不已。刚才温宁远说只要徐显不飞了,保险公司就可以不撤保。她听了之后,还觉得自己这个二叔是在睁眼说瞎话,可温宁远这般信誓旦旦的样子,还真有可能。
“保险公司那边找得到替代的吗?”温静姝没有直接回答温宁远的问题,而是寻求替代之法。
温宁远一看温静姝没有直接否决他的提议,顿时大喜:“国内做飞机险的保险公司本来就是屈指可数,信誉好的就现在合作的这家。那种在理赔上挑刺的保险公司除了收保费的时候是爽快的,其余时间就故意找茬,如果只有这种保险公司的选择,那还不如不保了。”
之前温静姝就已经让人去寻找可以替代的保险公司了,可现在看来似乎并没有那么多的选择。这种事情一查便知,温宁远喜欢偷奸耍滑,可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欺瞒自己。如此一来,事情倒是有些棘手了。
“董事长,保险公司那边也没有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就停飞一个副驾驶嘛。大不了停飞以后,按照他之前平均工资的水平给他继续发放薪酬呗。他干飞行不就是为了赚钱嘛,我们给他钱,目的都达到了,就是手段不一样而已。而且,我们给他白发工资,他应该高兴才对啊。”温宁远道。
他从一开始就觉得这不算什么大事。他知道徐显跟温静姝有些暧昧关系,自然也不会做落井下石的操作。
所以,他提出来,即便徐显不飞了,依旧按之前的平均工资给徐显发薪酬,这就相当于白给钱了。这种白拿工资的好事总该不会还让徐显觉得委屈吧?
对于资本家来说,给你白发工资就已经算是天大的恩德了,还有啥不能答应的呢?
温静姝摆摆手:“你不懂,他飞行不单单为了钱。”
只能说温宁远还是把徐显想简单了。要是徐显真的是那种为了钱的人,早就跟温静姝结婚了,一辈子吃穿不愁,还抱得美人归,岂不美哉?
可徐显这个人明显是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他的想法跟正常人有些区别。
“那怎么办?就眼睁睁地看着保险公司撤保?那以后出了事,谁兜着?”这下不仅仅是温宁远,就连其他的董事都坐不住了。
做航空业的一出事那就都是大事,几千万几千万地往外送,有的时候损失上亿的都不算什么罕见之事。尤其是在见证了集团航空产业在近一两年内的“风光”表现之后,董事们对保险公司的兜底作用看得很重。
要知道,若不是保险公司兜着,光是最近三次的大特情,他们集团就得损失差不多两个亿。即便温氏集团家大业大,可两个亿也不是可以轻易无视的,毕竟钱可不是大风刮过来的。
最最关键的是,他们不知道这种烧钱的情况还会不会继续发生。最近三次大特情庆幸的是还没有人员的死亡报告,也就是还没有机毁人亡的地步。要是到那种最坏的结果,那赔偿的额度将是现在的数倍。
在集团董事的心头上始终萦绕这一层阴云,他们迫不及待地想要将之驱散掉。
“对啊,董事长。这才多久就出了三次大事了,没有保险公司守着,咱们集团就是绑着一个定时炸弹,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老是有一柄剑悬在咱们集团头上,压力很大啊。”一个董事规劝道。
他们真的不明白,那个叫什么徐显的副驾驶有什么不能让其停飞的。给他不菲的工资养着他,还亏待了他不成?又不是直接将其赶出公司了,有什么不能答应的?
温静姝烦得很:“这不就是保险公司要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你们竟然能将最近的事情都归咎到一个人身上,什么时候都变得这么迷信了?以后要不要在集团总部大楼前面塑个神像给你们拜拜?”
其实保险公司也很纠结,毕竟温氏集团是一个大客户,每年的保费都是不少,而且要是撤保了,违约金也是很吓人的。所以,让徐显停飞其实算是保险公司说服自己不要撤保的一个心理暗示,他们觉得只要徐显这个贯穿三次特情的人不飞了,那就能回归正轨,你好我好大家好。
在保险公司看来,让一个副驾驶停飞应该算不上什么过分的要求,温氏集团也需要自己的保险业务,想来很快就能答应。
可是没想到的是,他们提出这个要求后,竟然没有在短时间内得到答复,甚至说温氏集团那边还特意召开了董事会商讨此事。
一个副驾驶值得开董事会?简直匪夷所思。
温宁远这下不乐意了:“董事长,这后面再要出事了,那你说怎么办?”
这些董事可都有集团股份,集团的损失就直接影响到他们的钱袋子,涉及到自身利益,没人会轻易松口。
温静姝望着下面一圈明显也想要个说法的董事们,就连有几个之前就是站在她这边阵营的同盟董事也不是不闻不问的地步。
看来这次好像是犯了众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