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这次的缠斗绺子减员不少,虽然从对手那里补充了一些,但还是缺人所以他就被安排在了插千手下去做一些侦查任务,入行大半年了基本的黑话已经学的差不多了,够用了。此刻刘清山走上了真正的土匪之路。
☆、第三章出江湖几历小事走险地兄弟随行
作为一个新手上路,总要有老人带着才行。带他的外号叫大白话儿,这个人长得比较中正,看起来一脸的乡土气息,五官搭配合理,就是各自都有那么点点欠缺,所以就显得人有点大众了。说实在的刘清山小时候在村里那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帅哥,但长大了反而长裂吧了,但总的来说属于耐看型的。人黑显得比较老成,看起来要老上个七八岁,不过一双眼睛很是有灵气。所以这俩人走在一起年龄上几乎差一轮儿,看起来倒有点同龄人的样子。大白话儿人如其名,真是能说啊,一张嘴东边的西边的给你来上一套,总能勾起你的谈话欲望,而且他说话很有方寸,话说三分就止,和他唠嗑会让人舒坦。在这期间,也给刘清山讲了一些道上的规矩,以及应话的技巧,传送消息的方式等等。
两人这次要去的是县城,为了打听皮货商人张宝贵的小老婆的行程。说起这个张宝贵真是一个能人,他前后被土匪敲诈抢劫了四五次,不但没有倒下,反而越做越大。大家谈起他都竖大拇指,即便大白话儿也对他赞叹不已,不知他是如何成就自己生意的,但多少也颇具传奇了不是。这种人应该从他那里学一些经验,以后有钱了咱也做个买卖啥的,刘清山暗自琢磨着。
&ldo;哎,小七啊,马上就进县城了,有没有什么要买的赶紧,听说最近不太平,可能那个小果实要提前回了,我去盯着,你赶紧办,一会们南门口会合。&rdo;实际上对这比较偏的小绺土匪来说,真正的黑话并不是说得特别多,只有在特殊情况和场合、人物面前才会说,对于同行的伙伴来说一般都是阴阳句。但当遇到同道场面上那可就子丑寅卯的丁对丁,卯对卯了,一个不好可能就是火并了。
初次来到这么繁华的地界,街道两旁商幡飘摆,街道上行人往来,伴随着小商小贩的叫卖声,真是热闹非凡啊。再看那规划整齐的院落,比老杨头家的气派多了,真是井底的蛤蟆不知外边的天有多大啊。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刘清山搓了搓手,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要买些啥。转悠半天,给师傅买了半斤碧螺春包好,对他来说这茶很贵的,半斤就叫自己的财产缩水不少。然后揣好茶叶,来南门口和大白话儿汇合。
南门是出城前往张家的必经之路,而且也是把守比较严格的一个出口,进城是要交买道钱的。说来这个门相对来说也是最安全的,但往往很多土匪喜欢往这溜达寻觅猎物,就比如大白话儿和他。和大白话儿正在吃午饭的时候,来了一个拉黄包车的,坐在了他们这个桌上。来人和大白话儿是熟人,一番交流之后,知道张宝贵的小娘们明天回家。说来也怪,别的商人都把家安在大地方,可张宝贵不他把家安在镇子上,也可以说他是念旧吧。这些年来多次遭抢敲诈,张宝贵也组织起了有效的护院,以及保镖人员。所以这次的肉票成不成功,还得看是否天时地利了,人和那是不可能的,本身保镖就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营生。这年代人们重信,不是说你有钱有势就可以天花乱坠,钱在某些情况下不是万能的,但有钱的确可以办很多事,钱可通天吗。但这个时候的人重信义,即使是土匪也是如此。
得到消息大白话儿结了账,两人出城找到马匹,急速回去报信。来到聚义厅,简明扼要的将所得信息报告给大掌柜的。又被派往榆林地到地主白子孝家里踩点。这段路程有二三十华里,赶了大半个时辰才到地方。将马找个背人的地方眯好,扮成走乡串户的货郎正大光明的往营子里走去。这个地方不算大,一两里的见方,其中一半是白家的庄院。营子里可以看见进出的人,有扛着锄头的看样子刚刚下地回来。迎面走过来一个小孩,脑袋顶着桃形的头发,这里曾经是契丹人的地盘,汉人也遗留下不少契丹风俗,尽管满清的辫子曾经扎在脑袋上近三百年,但是剪辫令下来后,很少有再留辫子的了,倒是有些风俗又倒回几百年前了。这也从一个侧面说明曾经的大辽国在政治上的成功。征服有两种,一种是同化,一种是被同化。但现在看来有些时候,将自己作为邻居去了解别人,熟悉他们的文化可能更容易征服另一个种族,虽然契丹族也学习汉文化很大程度上被汉人同化了,但他们最终却将自己的风俗习惯无形中也根植于汉人之中。小孩颧骨高耸,眼眶凸出,就像一个长了面皮的骷髅,冲二人歪着脑袋望着。肚皮瘪瘪的,明显是饿成这般模样的。大白话儿,拿蒲扇般的大手摸了摸小孩的脑袋,掏出一张白皮焙子给了他,小家伙怯生生的接了过去,张嘴打算要说些什么,可是大白话儿没再理他扭头向前走去。当二人已经拐进巷子里了小家伙还直愣愣的望着。
&ldo;哎,没看出来啊,瞅着你长得挺冷血的,也有一颗慈善的心啊。&rdo;待走到巷子深处刘清山不解的问道。
&ldo;苦命的芽儿子,生在这乱世之中,可能那个不起眼的焙子会让他今天好过一点。我家老疙瘩儿就是被活活饿死的,那时候也和他这么大,老噶古了,如果有一张焙子的话可能也能熬到我整到粮回去了……唉!&rdo;长叹一口气眼圈里水盈盈的,眼角的白眼珠上跳起几条如丝般的红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