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双白多黑少的眼珠,向彭中轩冷冷地打量了许久,两道冷电似的眼光,看得彭中轩极不自在。
彭中轩也狠狠地回瞪他几眼,那人好像受了亵读,两条秀眉霍地扬起,仰天打着哈哈道:“我金背钓叟几十年来,还没人敢与我瞠目对视,你这个小子居然有此大胆,也算难得……”
彭中轩被他开口小子,闭口小子,憋得心中动了真怒,断然截住他再往下说出不中听的话,喝道:“你自称金背钓叟,小爷倒从来没听说过,江湖上有你这样的一号人物,依我看,你还是叫烂鼻钓叟好些。”
彭中轩一言正好戳中金背钓叟的痛处,激得他勃然大怒,嘿嘿一声大叫,用手指着彭中轩骂道:“好哇,你小子胆敢对老夫不敬,看你手持玉龙剑,想必便是欺侮我徒弟的那个姓彭的小子了?”
彭中轩昂然答道:“你徒弟想来便是那个,大逆不道的乌小云了?不错,小爷姓影,是我便又怎样?”
金背钓叟口中啧啧,将头左右连摇,道:“怪不得呢,我说,别人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呀。不过,年轻人目空一切,总不是一桩好事。想来你家大人缺少管教,少不得我老人家要代你家长辈,将你管教管教。”
说着,也未见他挪步,已经来到面前。
彭中轩心中微惊,这人是用的什么轻功,怎么连动作也未见,就已经到了面前。
想着,玉龙到在身前一挥,防他过于迫近。
全背钓叟突见眼前闪出玉龙剑一片精光,不由微愣。跟着好象万分欢悦地笑道:“好呀,人家都说,玉龙剑不是凡品,老夫还不相信,如今一见之下,果然胜于传言,小娃娃,快拿过来,赔老夫的钓竿,老夫饶你不死。”
说着,光秃的钓竿一伸,斜向彭中轩右肩上的肩并穴迅快地点来。’彭中轩见他出招虽然平常;但是沉稳快实,招未到,已透出一股迫人的劲风,显出技探功厚。
彭中轩身形一闪,侧身运剑,反截敌腕。
金背钓叟微微怪异地一笑,钓竿倏沉,化作“沉江铁锁”,避到攻敌,一招两用,老练无比。
彭中轩见他所用招式,均是极普通的,但在手中施展开减却将招式精华,发挥到极处。
当下,也将师传剑招绵绵使出,与金背钓叟战在一处。
两人眨眼已过了十五招,均是一点即收,不但双方兵刃未曾碰触到,即连两人所站的地位,也均未曾移动。
这种名家高手对招,在夸人看来,好像是师徒练招,点到即止,一点也不见惊险。
其实,越是普通招式相博。交手双方越不能有毫厘之差。因为,此时双方招式已不是攻敌取胜之道,双方均是比的手、眼、步、心、意、神。
这六字,全是靠苦学,与临战经验与机智。
若有一方经验较高,或机智不足,只要应招微露破绽,对方即会乘虚而人,施出致命的一击。
双方闹了五十招以后,彭中轩终于忍耐不住,招式一变,处处竟全以进手招式,想抢得先机。
金背钓叟原来正要他如此,见状阴阴地一笑,心中暗器,你这是自己找死了。
手中钓竿,也跟着急变,专以动、缠、卸、引手法,将彭中轩所出招式,化于无形。
彭中轩一连攻了五六十招,均被对方轻易化解,徒然多耗无数的精力,却连一点先手也抢不着。
他越打心里越惊,怪道乌小云本领忽然骤增,原来他拜的这个师父,果真还有两套。
双方打得正激的时候,金背钓叟忽然将钓竿一拍,住手收招,向彭中轩摆摆手,道:“慢来,慢来,你这个娃娃,越打我老人家越爱,这样吧,你还是拜在老夫门下,老夫再传作几手绝艺,辅佐你师兄,将个乌金帮发扬光大,少不了你的安乐舒适的。”
彭中轩听了,心中又好气又好笑,斥道:“你那徒弟,猪狗不如,乌金帮原来虽不是什么正经帮会,倒还不失江湖汉子行径,如今是一团邪气,我看你还是及早抽身,免得到头来,落个玉石俱焚,悔之晚矣。”
金背钓叟烂鼻孔一掀,丑态万分,笑道:“娃娃,你现在嘴硬,只怕少时你便不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