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排除这甄珩是跟容臻一般是不世出的人才,可行军打仗呢,没有去过战场,如何能写得出来那般激昂文字,而他知道这些,是因为容臻当年都曾细细跟他说过,容臻说过,为君者可以不必上战场,但战场之事,却必须知晓。
楚恒倒是没直接怀疑甄珩就是容臻,毕竟容臻在他心中的形象太过正直可靠,怎么会写那么香艳缠绵的文字呢?
他开始努力回想,跟容臻走的近的,哪一个比较像甄珩。不过他出宫次数极少,对于容臻的交际一概不知,他猜不出来。
楚恒故作凶恶地眯起眼睛,粗声粗气道:“皇叔你坦白告诉我,你跟这甄珩认识多久了。”
容臻身子微微一僵,万万没想到小恒儿竟然这般聪慧敏感,竟然由一篇文章就猜到他认识甄珩。
那日与楚恒商议对策,容臻便定下了这个法子,由他写一篇文章,使得百姓们接受他们的事情,但张九筠先一步揭穿他的心思,设计离间,他也不慌,反而将计就计。
后来容臻也确实没料到那几个小子这般识相,竟纷纷跟着他刷名望,故而容臻又顺水推舟,安排人将这事情引到楚恒身上,使得百姓心中认定楚恒是个好皇帝。
而他又夜观天象,与钦天监司扶辰共同推测出四日后会落雨,楚恒若是那日去求雨,必定可以求到。
这一桩桩一件件为楚恒打算的事情容臻从来没打算就这么默默做了,这不是他的风格,他必定要说出来要小恒儿知道的,前头有书诱导他开窍,再被他得知自己为他做了这么多事,说不定小恒儿感动之下,就会对他投怀送抱,主动求爱。
届时,什么与先皇的约定,约定了不能先跟小恒儿表露心迹,可没说不让答应。
但万万没想到,却会在这个时候被楚恒捉住马脚。
他已经用了这般肯定的语气,容臻知道,他轻易敷衍不过去。
可若是现在承认甄珩是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铺垫,就会大打折扣,小恒儿说不定会认为他算计他。
虽然小恒儿不至于真的与他决裂,但必定会难过几日,容臻又怎么舍得让他难过伤心。
但这名字也不能瞒他一辈子,这次骗过去,以后再揭穿,更无法收场。
得折中处理,给自己留有余地,又不能暴露。
容臻想了想,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来:“我确实知道甄珩是谁。”
楚恒气哼哼的,倒是没怎么生气,反而追问道:“他是谁?”
“小恒儿,我不想隐瞒你。”容臻继续道,“这人你父皇也认识,且与之相谈甚欢。”
这点容臻并未撒谎,除去小恒儿的问题上,他们在政事上从来一拍即合。
父皇也认识?楚恒愈发好奇,已经完全被容臻给带偏了,也对,这样的人才,依照父皇的性格,肯定也要见的。“皇叔你快告诉我!”
“我也想告诉你。”容臻说的越发顺畅,表情毫无破绽,“但你父皇下过命令,不准任何人向你主动透露甄珩是谁,因为他做了件违背你父皇的事情。”
楚恒迷惑了,父皇为什么要下这样的命令,他歪着头看容臻:“皇叔你没骗我吧?”
容臻举起三根手指:“我发誓,我没……”
“皇叔别发誓,我信你我信你。”楚恒连忙踮脚捂住容臻的嘴,大楚敬畏神灵,对于誓言极为看重,轻易不会发誓,所以容臻一发誓,楚恒就信了,连忙道:“我不问了,既然他与你们都认识,所提出来的治国之策想必也是与你跟父皇商议的结果,我有皇叔就足够了。”楚恒想了想,又补充道,“说不定他本人又矮又丑,看见会伤眼睛,而且竟然违逆父皇,若是哪天我真见到他,说不定还要替父皇打他一顿。”
“……”容臻万万没想到,给扭的太过,反倒叫小恒儿讨厌了,有心想给甄珩增加些好印象,“他人不丑,与我不相上下。”
但楚恒已经认定了甄珩不好,对他所着的书籍也不再喜欢,又想起《双霖佩》的结局来,气哼哼道:“皇叔你不必说了,我自有决断,难怪写出这等让人恼火的结局来,他本人一定无妻无子,说不定就是故意的。”
容臻:“……”
怕越描越黑,容臻放弃给自己的笔名辩解,等以后揭开谜底,再拿今日小恒儿对他说的话来讨补偿吧。
抬手捏了捏楚恒的脸,容臻好气又好笑道:“时辰不早了,我们先去用早膳。”
楚恒连连点头,蹦跶着与容臻并肩往外走:“我特意让御膳房做了皇叔爱吃的。”
“乖。”容臻牵着楚恒的手,极为自然地抬起来在他指尖吻了一下,“这是皇叔的奖励。”
楚恒愣在原地,脸腾的红了。
容臻面色不改,一脸慈爱:“怎么了,小恒儿?”
楚恒这才反应过来,火速将手抽回来,只觉得指尖滚烫,烫的他心跳都乱了,话也说不利索:“皇,皇叔,你,你这是做什么?”
“嗯?我见你母后也曾对你这样做过,以示感谢。”容臻露出疑惑表情,又蓦地想起来什么似的,压低了声音道:“谢谢宝贝?”
先皇后出身苗疆,苗疆那里男女感情热烈外放,桑晴晴也是如此,容臻就见过桑晴晴将七岁的小恒儿抱起来在脑门上亲了一口,还说了句“宝贝真乖,母后太爱你了”,当时的小恒儿也是红着脸,小声解释,男女授受不清,一本正经的小模样可爱极了,惹得桑晴晴又在他脸上叭叭亲了数口,直接把楚恒亲的生无可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