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可能不行。”
许念稚一顿,看了眼敛着长睫的叶褚时,勾起唇角,轻笑:“我要在家里过年。”
顿了顿,她又补充:“云镇的家。”
-
许念稚那天回去后,忐忑地和林依提起了自己的想法。
“叶同学他母亲去世了,他爸爸也不怎么管他,寒假连年都不过”
女孩儿抬起头,澄明的杏子眼一眨,带着小心翼翼的征询,和坚持到底的笃定,“妈妈,我想让他和我们一起过年,可以吗?”
林依挑了挑眉,有些好笑。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过头,问旁边笑眯眯的丈夫:“阿城,我有那么可怕吗?”
赵城直接笑出了声,连沉默的赵亦也勾起唇角,清清冷冷地评价许念稚:“笨。”
许念稚张了张嘴,有些不可思议,“妈,你同意了?”
林依板着脸敲了下她的脑袋,随即又忍不住摇头,笑了起来:“你妈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人吗?”
“你呀,别一副我不同意就要闹的样子,”她笑着将手里的花剪好,插进漂亮的瓷瓶里,满意地拍了张照片,“褚时这孩子我很喜欢,放心,他来一起过年,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许念稚立马搂住她,母女俩笑作一团,一旁的赵家父子也无奈地笑了。
这事就算定了下来。
后来叶褚时还来许念稚家里吃过几次饭,住在一个小区,来来往往都方便。
每次也都是许念稚送他下楼,两个人隔着点距离,一边散步,一边慢悠悠地往家里走。
冬初深夜的月亮皎洁,小区的孩子嬉笑着奔跑路过,许念稚低头,看着两个人被路灯压得长长的影子,只觉得心里很暖。
两个人绕了一圈又一圈,大多数时间都是许念稚在说,叶褚时垂眸静静听,偶尔揉揉她的头,淡笑着应一两句。
安宁而美好。
等到过年前一天,许家四个人收拾好行李,和叶褚时一起,开车准时抵达了位于江南一隅的云镇。
-
冬天的云镇寒意料峭,刚到的第二天早上,许念稚起床跑步,打开门就惊喜地发现,小院子里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雪。
黛色瓦房全部变作了纯白,青碧色的屋檐挂着铜色风铃,寒风一吹,掉落下几片冰渣。
赵城在来之前就已经请人翻修了一遍院子,此刻这里的环境已经比许念稚生活时好了无数倍,所有东西都换了新的,只剩下那个风铃,仍旧挂在屋檐下叮当作响。
许念稚眼睛亮亮地抬起头,刚走到院子中央,西边的房门就吱哑一声,被人拉开了。
少年穿着白色羽绒服,黑色碎发下的眉眼冷冽,他扬睫,清黑的瞳仁泛着朦胧雾气,水润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