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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他立刻坐了起来，干裂的嘴又露出了微笑，这人却长叹了口气，显得很失望。

小方忍不住问：&ot;你心里有什么难过的事？&ot;

&ot;没有。&ot;

&ot;你为什么叹气？&ot;

穿白袍的人叹道：&ot;因为我想不到你居然还能笑得出来。&ot;很少有人会为了这种理由而叹气的，小方又忍不住问：&ot;还能笑得出来有什么不好？&ot;&ot;只有一点不好。&ot;这人道：&ot;还能笑得出的人，就不会死得太快！，，小方道：&ot;你希望我快点死？&ot;

这人道：&ot;越快越好。&ot;

小方道：&ot;你一直都在跟着我，就是希望我快点死？，，小方接着又道：&ot;现在你应该看得出我连一点力气没有了，你为什么不索性杀了我！&ot;这人道：&ot;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你？&ot;小方道：&ot;你跟我无冤无仇，为什么希望我快点死？，，这人道：&ot;因为你看起来迟早都要死的，不但我希望你快点死，这只鹰一定也希望你快点死。&ot;鹰仍在他们的头顶上盘旋。

小方道：&ot;难道你也跟这只鹰一样，在等着吃我的尸体？&ot;这人道：&ot;既然你已经死了，你的尸体迟早总要腐烂的，这只鹰来吃你的尸体，对你连一点害处都没有。&ot;小方道：&ot;你呢？&ot;

这人道：&ot;我不想吃你，我只想要你身上这把剑。

小方道：&ot;反正我死了之后也没法子把这柄剑带走，你带走了，对我也没什么害处。&ot;这人道：&ot;一点不错。&ot;

小方道：&ot;你虽然希望我快点死，但却绝不会出手杀我。

这人道：&ot;我从不杀人。&ot;

小方道：&ot;可是别人如果一定要死，也是没法子的事，你等他死了之后，拿他一点东西，无论对任何人都连一点害处都没有。&ot;这人又叹了口气，说道：&ot;这道理一向很少有人能想得通，想不到你居然想通了。&ot;小方微笑道：&ot;有很多别人想不通的道理，我都能想得通，所以我活得一向很快乐。&ot;他忽然解下了腰间的剑，用力抛给了这个人。

这人很意外：&ot;你这是干什么？&ot;

小方道：&ot;我要把这柄剑送给你。&ot;

这人道：&ot;这是柄很名贵的剑。&ot;

小方道：&ot;你的眼光实在不错。&ot;

这人道：&ot;你还没有死：为什么就先把它送给我？…

小方道：&ot;因为我自己活着时很愉快，我也希望别人愉快。

他笑和的确像是很愉快：&ot;我反正都要死了，这把剑迟早是你的，我为什么不早点送给你，让你也愉快些？&ot;这人道：&ot;我可以等。&ot;

小方道：&ot;等死绝不是件愉快的事；不管是等自己死，还是等别人死，都很不愉快。我从来都不做不愉快的事，也不想别人做。，，这人用一双秃鹰般的眼睛瞪着他，忽然又叹了口气，道：&ot;你这人真奇怪，怪得要命。&ot;小方笑道：&ot;你说对了。&ot;

这人道：&ot;可是如果你想用这法子来打动我，让我救你，你就错了，我这一辈子从来也没有被人打动过。&ot;小方道：&ot;我看得出。&ot;

这人又瞪着他看了半天，忽然道：&ot;再见。&ot;

&ot;再见&ot;的意思，通常都不是真的还想要再见，而是永不再见了。

他走得并不快，他绝不会在没有必要的时候浪费一分体力。

剑还留在地上。

小方道：&ot;你忘了你的剑。&ot;

这人道：&ot;我没有忘。&ot;

小方说道：&ot;你为什么不把这柄剑带走？&ot;

这人道：&ot;你若死了，我一定会把这柄剑带走。&ot;小方道：&ot;我送给你，你反而不要？&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