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双双落座。
底下的人也纷纷回过神来,起身朝顾昀析和余瑶见礼,声音交杂着拧成了一股浪潮:“贺帝子、贺帝子妃大喜。”
就连坐在最前排的十三重天众人,也起身朝着他们的方向饮了一杯酒,以示庆贺。
鲲鹏洞的神官站出来,一字一句地宣读着成婚的仪制,时间与地点。
漫天的庆贺声里,余瑶却依然能听清楚顾昀析的声音,就响在耳边,带着一惯的懒散意味,却又很奇异的现出七分认真来:“想来想去,你喜欢的东西并不多,而我到现在也没能学会如何哄得心仪的姑娘开心。”
“瑶瑶。”他难得地顿了顿,像是在斟酌着接下来的言辞,这对他来说好像有点困难。
余瑶侧首,轻而疑惑地嗯了一声。
顾昀析捏了捏她的指骨,笑了一下:“我有的,都能给你。”
我有的,那些为数不多的淡薄的温暖和耐心给你,与生俱来的荣耀和权力,亘长而悠久的寿命,盛大而隆重的成亲礼,所有你喜欢的东西。
我都要给你。
这基本上算是顾昀析自出世以来,说过的最煽情的,最挑战极限的一句话。
他才说完,余瑶就笑了出来。
她说:“析析,你怎么那么可爱。”
回答她的,是顾昀析捏在她小拇指上的不轻不重的力道。
成亲礼最终,定在了明年开春,距离现在还有九个月的时间。
第116章番外(五)帝子瑶瑶cp
因为一场成亲礼,十三重天的人都放下手头的事,聚在神宫住下。
男人们住前院。
余瑶等人则住到了后院的阁楼里。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千年前,只是这一次,前头等待他们的,都是值得期待的好事情。
夜里,余瑶和琴灵、秋女等人聚在桌边玩花牌,边闲着说些烦人的琐事,女孩们散着长发,奇异的淡香交杂在一起,轻纱长裙,软音侬语,和谐得不得了。
落渺将带着花名的长签往桌面一推,眼角描着的紫藤也跟着像是盛开了一样,她性子生来如此,到哪儿,都是比较活泼话多的一个,“你们可瞧见了吗?今夜大殿之上,上官月也出席了,尤延同她相识,还去上官家那一桌饮了酒。”
说起这个话题,余瑶便免不得叹了一口气,她长指捻着一根花签,轻轻掷到了桌面上,扫了一眼战局,道:“因着这个,南宫苌像是疯了似的连日上奏,我每回瞧见,眼睛都发疼。”
琴灵侧目,也来了点兴致,这局她做东,赢得也多,现下笑着将几家的灵石都揽到自己跟前,道:“尤延可很少给这些人面子,今日倒破天荒的来了这么一遭,真叫人吃惊。”
秋女笑意盈盈:“尤延到了年纪了,虽看着总是一副少年气的面孔,实则比瑶瑶还大些,眼见着你们一个个的都凑了双,心里有这个念想,也不稀奇。”
“只是说起南宫苌,是真的有点儿意思。”秋女边说,边笑着摇了摇头。
夙湟不明其意,她一向懒得关注这些,凡事只要别惹到她跟前去,都不会让她留下印象,这会被几个人一说,倒也起了些兴致,问:“何出此言?”
“南宫苌年少成名,被家族赋予厚望,也曾跌于尘埃,起于微末,在那段难熬的岁月里,上官家的嫡千金念着青梅竹马之谊,不顾阻拦,执意下嫁,悉心照料他的身子,嫁妆都用在了给他买疗伤圣药上。”
“娇滴滴的真千金,自幼长在蜜罐里的人,陪着他一同受苦,好容易熬出了头,南宫苌却在夺回南宫世家族长之位的时候,逐渐冷待发妻,外界甚至根本不知道他已成婚。”
“最叫人称绝的是。”余瑶有些无奈地接着道:“在权势巅峰,风头无双的时候,他竟准备迎娶另一世家嫡女为平妻。”
“上官家哪能同意,双方大吵一架,上官家已经闭关的老祖宗更是强行苏醒,跳着脚骂南宫苌没心没肺,猪狗不如,南宫苌面子上过不去,铁青着脸问上官月的想法,上官月倒也是个豁得出去的人,当即签了和离书回了上官家,自那之后,便甚少露面了。”
夙湟生平最听不得这种小人行径,她蹙着眉尖问:“既然如此,恩怨两清,无甚瓜葛,南宫苌上奏个什么东西?”
余瑶抚着额,有些头疼地道:“原也是这样说呢。谁知道南宫苌是怎么想的,竟像是突然觉悟了一样,在与上官月和离之后,退了与另一家的婚事,并且时不时的前往上官家拜访,瞧着意思,像是有意与上官月重修旧好。”
“上官月自然不可能再跳这么一个火坑,基本上都是躲着避而不见,后来实在烦了,便外出另寻风水之地修养,不知因着一桩怎样的事,去了趟邺都,跟尤延相识。”
“尤延那个性子,你们也都知道,除了我们几个,身边别说女子了,女鬼都没有一个,这破天荒的头一遭,可不就是令六界猜测不已,众说纷纭吗?”
“原本和离了,就算是彻底撇清干系了,到哪里都是这个理,可偏偏南宫苌不走寻常路,瞧着他的言辞态度,上官月好似成了他的私人物品,可要,可不要,但若是别人想拿,他又要发疯。”
话说到这里,夙湟得膈应得不行,她声音也冷了两分:“与这样的人说什么道理?直接驳回去就是了。”
余瑶点了点头,深有同感:“我平时都是这样处理的。但南宫世家这些年的地位日益重要,相当于当年的天族,南宫苌在这一方面,确实有独到的本事和能力,他不厌其烦地递折子,我也不可能一眼不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