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声细语,说着近来家中小事。
原本她没想过说这些,尤其是借钱一事,她当时就直接做主了。
但是前不久她没跟他打一声招呼,就去应征女傅。他得知此事后,想尽办法帮忙。这让她有一些心虚,后来便想着,他既是家中一员,那大小事宜,都该让他知道的。
“家里的事,你自己做主就好。”谢泽对这些小事,没什么意见,不过听她闲话一般,娓娓道来,也别有一番趣味。
停顿了一下,他又问:“你针线功夫怎么样?”
前天她说要量尺寸做衣服,他还以为是她亲手给他做的呢。原来是请裁缝啊。
韩濯缨很诚实地摇头:“很不好。是不是你衣服破了洞,想缝一下?可以找翠珠,翠珠比我强点。”
她十三岁以前根本就没碰过针线,首次接触就直接试图缝制衣衫。大概因为没有循序渐进,所以辛辛苦苦几个月,效果却很一般。
后来回京,养母王氏请了人教她,可惜刚上手,她的身份就发生了变化。她搬出临西侯府后,也没再认真学过。
“不,衣服没破。”谢泽摆手。他基本不穿破了的衣服,就算真破了,针线上的宫人们也能缝的看不出一点破绽。
“那是怎么了?”
略一沉吟,谢泽缓缓说道:“二月初二,我过生辰。我想着,如果你针线好,随便做点什么给我也行。”
他每年过生辰,他的那些兄弟姐妹们都要费尽心思给他挑选礼物。他这个“妹妹”总不能一丁点表示都没有吧?
他对她,可比对他那些兄弟姐妹上心多了。
韩濯缨蹙眉,一脸的狐疑之色:“二月初二,你的生辰?你不是失忆了么?你想起来了?你都想起什么了?”
可是,也不对啊,如果他想起来,没理由继续认她啊。
对此,谢泽早想好了说辞:“想起什么?你说生辰吗?我们这样的人,哪知道自己的生辰是哪年哪月?二月初二是殿下的生辰,殿下体恤身边人,这么多年,我们都跟着殿下一起过生。”
“这样啊……”韩濯缨悄然松一口气,心想这样说来,也有几分道理,“嗯,以前这样就算了,以后你该按照你自己的生辰来嘛。”
等等,韩雁鸣的生日是哪一天来着?
韩濯缨想了想,她只记得手札上提到韩雁鸣的体貌特征与年龄,却不记得具体生辰是哪一日。不过可以回去找找,看记的有没有。
于是,不等兄长开口,她就又道:“这样,你既然说以前都是那一日,今年就还先按二月二好了。你想要什么啊?我给你买。”
她现在手上有钱,只要不是很贵的,都能满足。
谢泽微微一笑:“如果要花钱买的话,我也能买。我只是想着,如今有了妹妹,若是能得一件妹妹亲手所制之物就好了。”
韩濯缨沉默了一瞬。
平心而论,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只是对她来说,有那么些许为难。略一思忖,她点了点头:“好。”
他为了她向太子求情,只因为她想做女傅。就算不是他的生辰,他的这点小心愿,她也不想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