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应弘眉心微蹙,别开了视线,挥手道:“去别处找找。”
韩濯缨从他进来的那一瞬,就暗自祈祷他能识破伪装,认出自己。
可惜始终没能认出她来。
巨大的绝望笼罩着她,她的视线一片模糊,眼泪大滴大滴地掉。
过了良久,澹台愈才又重新走了进来:“怎么样?绝望吗?好不容易来了个人,你却连求救都不能。”
他似是忽然想起来一样,一拍脑袋:“啊,我忘了。你嘴里塞着东西,没法回答我的问题。”
澹台愈伸手自她口中取出麻核。
“哥……”韩濯缨心里针扎一般疼,她知道这个时候,亲哥已走远,根本不可能听到她的声音。
可她还是止不住的难受。
方才齐应弘在时,她心头还存着一丝侥幸,万一他生疑,他认出她来,顺势救她。
可是现在那丝侥幸也没有了。
“哥……”
她多希望齐应弘能听到啊。
然而澹台愈却冷哼一声:“连小鱼哥都不叫了,直接叫哥了?你以为你叫的这么亲切,我就会放了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他心中怒极,前尘往事一股脑地涌上心头。
恨她吗?当然是恨的。可更多的是恨她的欺骗,恨她对他真心的践踏。
韩濯缨阖上双目,不再说话。
“我跟你说话呢,你信不信我再把麻核塞你嘴里?让你想说都说不出来?”
澹台愈伸手去捏她下巴,指腹下的灼热让他有些意外。他右手上移,发现她额头滚烫。
隔着一层人皮面具都这样热,真实情况下,只能更烫。
澹台愈两条眉毛拧的死紧:“真麻烦,烫死你算了。”
可是过了许久后,他又改了主意。
不能让她就这么死了。他还没欣赏够她的绝望呢。
澹台愈略一思忖,将麻核重新塞入她口中,直接背负了她,放到院子里的板车上,拉着就往外走。
而那厢,齐应弘离开许久后,眼前仍浮现出妇人泪眼朦胧的样子。明明她的长相很陌生,可不知怎么,他竟想到了他那个妹妹。
一个疑念忽的涌上心头。
齐应弘低声吩咐:“掉头,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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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濯缨脑袋有些沉,被迫躺在板车上,经风一吹,稍微清醒了几分。
街上人来人往,甚是热闹,可她说不出,动不得。
澹台愈拉着板车走的飞快,看到迎面走来的一队禁军,他也不怕。反正他现下这张脸,是有身份的,且毫无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