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等了又等,迟迟没能等到他们的长公主,却倏然听见身后马蹄奔腾的轰隆震响。
深谷刮风,灰尘漫天,几乎将视线模糊,也将人的心悬在嗓口,而马蹄奔腾声仍然不止,风尘里就在这时出现了一个小黑点,它速度之快,转眼间变成一个人。
近了他们这才看清,那人绝不是长公主!
金甲战袍,一个只有身经百战才能沉淀出这份冷酷的女子。
极度的恐惧登时笼罩了他们头顶。终于,有人认出了这张脸,与传言中令人闻风丧胆的战神一模一样的——
“不对!她是……”话戛然而止,空中射来一支箭,最先发现异常的斥候被一箭毙命。
“……”
“你们在等楚怀珉吗,很遗憾你们此生再也见不到她了。记住我的名字,秦九凤。特来送你们最后一程,做好上路的准备了么?”
‘么’字音未落,她手上那柄长剑已经高高扬起,马蹄所踏之处,大片地殷红染开。
千军万马紧随秦九凤而来,铁甲战士杀入人潮,霹雳弦惊,一路生灵涂炭。
同时,另外两处僻谷也上演了这场人头收割。
绝对收割,俘虏简直弱无招架,完全没有还手能力,如蝼蚁般轻易被碾死。
秦国铁骑所到之处寸草不生,绝不是虚夸。从天亮到血红晚霞渐渐退隐,又从茫茫黑夜到晨光熹微,整整两天,三处葬身之地,楚国七万俘虏全军覆没。
这让终究来迟一步的人,面对这般人间地狱,何止一个痛彻心髓能够形容的。
北上的马车里,秦棠景被颠簸摇来晃去,终于转醒。
接连两次一共昏倒七八天,意识涣散,这次迷迷瞪瞪许久她才缓过神。可还没回想起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秦棠景一下子坐起身,撩起车帘趴着将头伸出去,吐了个七荤八素。
正赶马车的阿阎吓了大跳,赶紧轻拍她背,“大王哪儿不舒服吗?”
胃里东西吐干净了竟吐起酸水,秦棠景两眼翻白,掐着自己喉咙好不容易止住,眼盯地很艰涩地开口,“给我一个……解释。”
马车还在往北,阿阎一面放慢车速一面答非所问,“大王醒得比九王爷预期快了一天。”
看来这是小皇叔的主意,秦棠景揉着后颈,仍是那句,“解释。”
阿阎迟疑,先递水袋给她,琢磨了下措辞然后应道:“王爷不想大王沾手杀俘之事,所以决定让您北上先回邯郸等她。”
微风扑面,午时骄阳非常灿烂,秦棠景含在嘴里的漱口水却没吐出来,喉管隐隐还有一股恶心的感觉,腹部再次翻腾,又没忍住呕吐起来。
到最后连酸水都无,一个劲干呕,昏天暗地。只有等阿阎停下马车,她这才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