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地冻里她偏要摇一把折扇扮风流潇洒,望着白衣女子离自己越来越近,直至长凫停下,四目相对。
没对视多久,楚怀珉移开目光,转看囚车里的人。
楚王饿了几天几夜意识沉沉,几乎撑不住差点晕厥,可为了见到楚怀珉他死命地睁眼,眼下终于见到,他动了动裂开露血肉的嘴唇,可却半个字说不出来。除了眼中蹦出些许希望,楚王面如死灰,整个缩在角落,凄凉模样哪有一国之君的威风,尽是狼狈不堪。
这是屈辱,更是实实在在的耻辱。
下马之后楚怀珉一步一脚印朝楚王走去,走得不慌不急很稳,每一步就像走出了一道羞辱。
这刻被眼前那道灼灼目光盯着,便如同凌迟。
一路走到囚车前,楚怀珉仍目不斜视,手往一旁伸去,冷淡地两字:“钥匙。”
秦棠景背着手,折扇一收,也冷声:“你这是求人的态度?”
“那秦王想怎样?”
“孤王突然有点不明白了,你这高高在上的样子到底谁才是阶下囚?”
屈辱耻辱羞辱尽在今天,也不差最后这点,楚怀珉很干脆,动手撩衣衫,“那不然,我给秦王跪下磕头。”
能屈能伸,说跪就跪。
眼见楚怀珉的双膝已经朝她弯下,秦棠景微怔,反应过来眼疾手快拿折扇托住。
“阿珉!不许……”这时楚王不知从哪儿的力气从角落起来,抓着木栏话没说完又无力倒下。
“孤王可不敢让你跪,怕你这一跪折了孤王的命。”折扇一提将楚怀珉复位,秦棠景揪住楚怀珉肩膀越过她脸颊,唇边冷笑用两人声音耳语,“我已经感觉到你在恨我。”
恨那种眼神,即便楚怀珉藏得再深,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秦棠景又靠近一分,唇离楚怀珉的耳畔只差半寸停住,“早该恨了,这样才能狠下心斩断不该有的情绪,跟孤王斗智斗勇。”
楚怀珉蹙眉,微微侧身,掌心却立刻传来冰凉触感,她下意识握紧手,认出那是一把钥匙。
“人,你可以让你的属下带走。”秦棠景说着退了两步,让出囚车,“你,必须留下。”不容置疑的口吻。
“臣女只希望秦王言而有信,放我皇兄安然离开。”对峙许久楚怀珉才道。
“孤王一言九鼎。”
“臣女谢君一言九鼎。”
话完,楚怀珉看也没看她,上前半跪在地亲自开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