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赶紧擦干净没让药汁流到她颈子,一脸为难地眼巴巴瞅着楚怀珉。
“我来吧。”默了半晌楚怀珉开口,将药碗接到手里。
“那就拜托楚妃娘娘了。”阿弥如释重负,站在一旁提建议,“楚妃娘娘上次昏迷也是喝不进药,要不……您也用大王那样喂药的方式试试?”
楚怀珉看了看她,目光凝冷。阿弥唬一跳立刻闭上嘴,退避到屏风外前室。
榻上人仍然眼闭不醒,眉若墨画,呼吸均匀,看起来像是睡着一样安详。楚怀珉垂眸望了许久才动手,舀一勺递到秦棠景唇边。
保持这个姿势好一会,可这人还是不给面子不张嘴。
楚怀珉也不急,放下勺子药碗,从锦被探手进去摸到秦棠景手腕,细细把脉。下刻她的指腹倏地一按,床榻那人本能地发出低微‘嘶嘶’声,最终‘啊’了一声冲破喉咙。
“轻点!你谋杀亲夫啊。”秦棠景翻身而起瞪她,甩着手臂哪有受重伤虚弱的模样。
楚怀珉收回把脉的手,“既然醒了,那就把药喝了吧。”
坏心思没能得逞反被揪住命门,秦棠景吃了一痛没个好气,盘腿坐在床沿就不接那药碗。
“不喝。”别过脸她竟开始甩脾气,“孤王胸疼没力气,除非你喂孤王。”
见楚怀珉坐着不动并不打算亲手喂自己,秦棠景气得鼓起脸捶床,十足无赖的样,“孤王救你一命,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救命之恩。
人家秦王都厚着脸皮开了尊口,楚怀珉无法,只好依言喂恩人喝药。
“女相前两日同我谈过话,劝说我远离楚国归顺大秦。”喂药之时她如实相告。一勺勺稳当送入秦棠景嘴里,只是这刻再送却见她抿住唇。
“哦。女相还说了什么?”说完张口含住药汁,牙齿不小心磨到银质勺时发出尖锐刺音。
“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担心你与太后之间心生嫌隙。”
“母后只是一时心头气,过几天就消了,怎么可能与孤王生出嫌隙,只怕背后那些别有用心之徒才会借机生事,暗中计算。”别有用心之徒六个字咬得相当重,秦棠景着了恼,眯起眼睛,一把握住楚怀珉拿银勺那手,“楚妃你说,是吧?”
收拢手指渐渐施力下来,楚怀珉的手指顷刻被捏泛白。
“女相毕竟是丞相,为了秦国安稳自然要考虑周全,才来指点臣女。”承受痛楚她语气仍然平静无波,尽职舀勺药汁朝秦棠景嘴边送,“秦王为了我如此,实在不值得。”
施力那手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楚怀珉的额头不一会沁出冷汗。秦棠景见了,冷哼一声松了手,张口连勺带药一起入嘴恨恨地咀嚼。
“不用你在这使什么激将法,别以为孤王不知道你心里打什么算盘!”
“臣女不敢。秦王一向比臣女压一头,臣女就算真有算盘,也逃不过秦王法眼。”这句恭维吹捧的话讲得极好,姿态放得极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