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每一道放出去,下场绝对惊天动地鲜血淋漓。
夜渐更深,还不到时辰油灯却已枯尽,陈浩添了又添,望一眼案桌坐着的人,踌躇半晌,终是来到案旁看着桌上两卷锦轴,满腹疑虑地问道:“殿下,诏书会不会有假?”
楚怀珉正在亲自研墨,听了淡淡应句:“不会。”
“为何……殿下这么肯定?”
“她的笔痕我认得。”
陈浩顿住。
“还记得初来秦国时,有人让我抄大秦律法么?”
“记得。不知是谁刁难殿下,规定一笔一划必须一模一样,您还抄了整整五遍。”
“你猜那人是谁。”楚怀珉挑了根银色笔杆,然后铺展空白锦轴,她的动作放得极轻,深怕玷污了一丝一毫。
“秦姬凰!”这时陈浩脱口而出。
楚怀珉勾头弯了弯唇,眼里却一丝笑也无,“所以,你还觉得我会认不出她的字迹?”
陈浩跺脚,“这个挨千刀的,真真草菅人命,不把人当人!”
早知今日困境,当初秦赵大战他就不该听了主子命令去救这个挨千刀,死了百了!
悔不当初,悔不当初!
“世上本来就没有对错之分,只是立场不同罢了,她有她的良计,我有我的计策应对。用民间那句话叫你不仁我便不义形容比较恰当,放本宫跟秦王身上非常适合。”落下这句尾音,楚怀珉照着纸条的措辞语句开始往空白诏书上面落墨。
纸条内容她看过一遍又一遍,早就已经倒背如流,可她还是字字照抄,避免出错。
“可长公主您想过吗,这一切原本可以避免。”那厢陈浩喘平呼吸,握紧拳,“以前秦姬凰多次性命垂危,都是您挺身相救。”
八月初五,离中秋立后大典只剩十天。春意终于赶走冬寒,日头越发暖和,枝桠冒绿,南燕也跟着返归。
天色微亮,楚怀珉照常起榻,洗漱完毕走回内室。
榻上秦姬凰睡得正沉,她离开的时候人姿势还是平躺不越界,估计没感觉到她的存在,所以恢复肆意随性,越到她的位置侧身抱着锦被。
往常这个时辰该醒了上朝,但今日难得休沐,怎样催都没用只顾睡,秦王有赖床的毛病。
“大王该起来前往太上宫请安。”这是催人五次起床未果后无奈的语调。秦姬凰只是翻了个身,含糊嘟囔了几句什么话楚怀珉没听清,可也没气馁,继续拍打着床沿,绝不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