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跟着章寻进进出出,他基本就没有私人时间,现在章寻去了法国,他姐那边又不需要他帮忙,总算可以腾出空到处走走。
临江他第一次来是随队执行任务,当时坐在大巴车上也没来得及好好看,后来退伍了,背着行囊走在街头,心里难免空落落的,目之所及只觉得城市又大又陌生,没有任何归属感。今天这一走,感觉却大不相同了。
早晨天气很凉爽,闻锐鸣从地下通道出来,沿长街一路向东。道路两旁的绣球开得特别好,一簇一簇的感觉都要从绿化带溢出来了,这在小地方是绝对没有的景色,甚至让他这么沉闷的人都有拍照的冲动。
手机刚举起来,突然接到电话,是个陌生号码。那边一开腔,竟然是赵晓波。
“很意外?”
说实话,不意外。早就估计到赵晓波不会善罢甘休,但没想过会打电话而不是当面过招,形式太文明了。
“赵老板好。”
“好?好什么好。”赵晓波确实是个狠角色,隔着电话都有股阴狠劲,“闻锐鸣,上回你给老子的教训可不小,想起那天我还恨得牙根儿痒痒,改天咱俩再练练?”
“随时。”
“好胆量。”
闻锐鸣提防着,不知道他想干什么。谁知赵晓波话锋一转,单刀直入问道:“有没有兴趣跟着我干?你这种身手当个保镖太屈才了,到我这来替我办事,保你不止混口饭吃那么简单。”
听这口气,他的生意恐怕也不只是生意那么简单,多半涉黑涉险。
“赵老板的夸奖不敢当,我只想混口饭吃。”
“这么说就有点儿不识抬举了。”
“这是实话,赵老板,我一没文化二没野心,除了当保镖也干不了别的。”
“别跟我来这套,说白了都是钱的事。”赵晓波嗤鼻,“章寻能给你几个子儿,一年三十万?五十万?也就是我这里一个零头。跟我干保证亏待不了你,不出一年你房子车子全配齐。”
“承蒙赵总看得起,但我这人胆子小。”
“你的胆子还小?敢把我往楼底下掀的,你是第一个。”赵晓波用一种毫不避讳甚至带点欣赏的口气说道,“掀完还能喘气的,你也是第一个,相信还会是最后一个。”
闻锐鸣不动声色。
“还要想?老子可很少主动招揽一个人。”
“不用想了,”闻锐鸣说,“违法乱纪的事确实干不了。”
电话里冷笑:“违法乱纪的事干不了,当保镖你就能当了?当保镖跟当条狗有什么区别,他章寻招招手你就得替他卖命,一个男的活到这份儿上太他妈窝囊。”
闻锐鸣脸色微变。
“我跟赵总不是一路人,赵总还是别浪费时间了。”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
赵晓波深吸一口浊气,啪地就把电话给撂了。
听着耳边短促而危险的忙音,闻锐鸣慢慢皱紧眉,过了天桥掉头就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