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识大体,也从不叫人为难。内心想什么,更是从不表现出来,总是把事情做好以后就退居一旁,不争不抢不吵不闹。
似乎就是个生来就无欲无求的人。
当年若不是她亲口与他说,他也不会知她心中所想的竟是……
焰溟看了她半晌,还是轻叹了口气,从案桌后站起身来,走到她跟前。
辛柔看着面前男人伸出的手,微微一愣,这是这么多年来,这个在她心底如神祗一般帝王第一次朝她……伸出了手。
她犹犹豫豫地把自己的手搭了上去,男人掌心一片温热,是她从未触碰过的温度。
焰溟只是把她拉了起来,就很快地松开了她,他背过身去,负手而立,眸光看向远处。
“辛柔,你要的朕曾经给不了你,以后也决无可能。”
帝王不知看到了些什么,冷硬的神色柔和了不少,“但除了这一事,其他的朕都可以答应你。府邸,亲事,甚至家族门第,朕都可以替你安排妥当!”
辛柔嘴角轻轻扬了扬,她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语气悲凉,“你还是喜欢上她了是吗?为着她,就这样不顾一切要赶走身边旁的女子?”
窗外夕阳的余光透了进来,洒在了男人的身上,映得深沉的背影浮出一片金黄的光辉。
辛柔听见那个惯来冷漠无情的帝王道了句——
“阿璟本就是朕的皇后,朕不会负她。”
低沉的声线里,是从未有过的柔情。
辛柔身子微微一晃,她低下头,迷惘地笑了笑,眸光里映上了一层薄雾。
掌心终于被什么刮破,鲜红染上了指甲
这就是你爱上她的模样吗?
原来你也会爱吗!
……
再次抬起头来时,女子脸上又恢复了平静。
她重新跪拜于地,“奴婢知道了,奴婢会按皇上的吩咐,撤了御前侍候的宫女。”她顿了顿,抬头看着男人冷漠至极的背影,嘴角微微一勾,似嘲似讽。
“至于奴婢,听从皇上发落。”
后来上官霆烨和玄烈进宫禀告这次出使齐国的事宜,三人直至相谈到了辰时,焰溟才发了话,明日朝堂上下旨,群臣无异议,此事便这么定下了。
禁军统领玄烈出使齐国,制止齐国与北冥的通商往来,如若齐国再违抗旨意,朔国再发兵讨伐。
二人走后,夜已深,月光透过窗户倾洒进来,养心殿里一室冷清。
焰溟从案桌后起身,如往常一般地吩咐。
“摆驾宸沁宫。”
谁知话一出口,不仅自己愣住了,一旁的李德喜也有点愣住了。
李德喜心中汗颜,听闻皇后娘娘今日刚大闹了长春宫,又连皇上赏赐东西都不肯出来相迎,这怕是正在气头上呢,皇上这会去……真的进得去宸沁宫宫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