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珅甚至觉得,要是她回瞪一眼,对方说不定会当场哭出来。
什么鬼?
放完狠话的绑匪从车上抽出一条带子,把三人串成了糖葫芦,然后拿出备好的迷彩罩布把灵车盖住,还不忘在上面插了几根树枝,当真是手法老到,力求逼真,一看就是打鸟的好手。
林珅在心底给他竖起了大拇指。
像栓小鸭子一样牵着绳,黑衣人拽着她们走到别墅门前,然后在兜里胡乱摸索了起来。林珅木着一张脸,听着这二傻子时不时小声嘟囔一句“我钥匙呢”,觉得自己都快害怕到笑出声了。
就这么翻腾了半天,那人终于在裤袋夹缝里找到了钥匙,只听门锁一声“咔嗒”,紧闭的大门被一手推开。
与小清新的外壳相比,别墅内部就与“绑匪”、“人质”、“撕票”这样的关键词搭多了。无论是惨白中还泛着潮绿的墙面,还是丢了满地的装修材料和浮在空气中的灰尘,都昭告着它或许已经被主人抛弃的事实。
大门一关,黑衣人把三人推到了大厅中央一张软垫上,然后挨个把白家姐妹脸上的遮眼布及胶带给扯了下来。
抖成糠筛的俩姐妹终于重见天日,然而目之所及,既没有天,也没有日,只有疑似废弃的房间、凶恶的绑匪还有努力调整优雅姿势的林珅。
好吧,最后一个好像不太合群。
“你、你到底要怎么样?”身为姐姐的白采萱勉强开口,只是声线颤的厉害,“我、我们和你无冤无仇……”
“你是聋子吗?”黑衣人不耐烦的打断了她,“我刚刚不是说了吗?你们家欠钱不还!”
“可、可是……”
“没有可是!”见她还敢出声,黑衣人一脚踹翻了地上的空油漆桶,“白亦丝那贱人设局让我做担保,明明家财万贯还狡辩说无钱可还,害的老子变得一穷二白,这辈子的积蓄都打了水漂!”
“要不是看着你们两个还能卖了抵钱,老子现在就用刀活剐了你!”
他口气实在是又凶又狠,吓得白采萱立马就闭上了嘴。
然而黑衣人犹不过瘾,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了一把折叠刀,指着几人继续说道:“告诉你们,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只要你们的老妈乖乖把钱还给我,我保证你们一根寒毛都不会断,但要是她再推三阻四,就别怪我心狠了!这世上比死还难受的事多的是,你们大可体验个遍,日后去了阴曹地府,也记得是你们自己老妈贪财卖女造下的孽!”
这段话说的是抑扬顿挫,颇有包公案断词的风采,林小珅听了都想叫好。可惜除了她,其余两位听众并不能欣赏他在说书上的艺术造诣,活像是被逼着玩蹦极的小鹌鹑,那叫一个面无人色。
她想了想,原地蹦跶了两下。
黑衣人正情绪激昂呢,被这不轻不重的两下给吓得差点打嗝。他如临大敌般看着林珅,仿佛后者下一刻就会变身魔法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