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对方的身份,方元又不晓得跑哪儿去了,需要他的时候总是不出现。
平安渡江后,谢璟深让红绣带着几个飞月楼的人暂时留下,负责看护两地居民的渡江情况,自己则是带着白行歌和余下的人往璇玑阁所在的那座山赶去。
雇了马车,他们很快就抵达了山底。从山外看去,会觉得这只是一座普通的山,几乎连建筑都不怎么能够见着。但谢璟深却说,从入山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进入了璇玑阁的地盘。
这也意味着,在没有璇玑阁内部人员带领的情况下,他们无法轻易通行。
白行歌问他:“你曾经来过,那不知你能不能带着我们避开所有机关,进入璇玑阁?”
谢璟深看了他一眼:“璇玑阁山内的机关本就是为了防止敌人的入侵,每日一变,没有固定的规律。我来的次数比昭阳还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他的语气有些沉闷,显然并不是很满意自己给出的结果,却也只能妥协。
阿竹跟在白行歌身边,盯着眼前的一座巨山满眼好奇,总觉得好像还挺有意思的。
倒是白行歌,在飞月楼所有人一脸凝重准备闯关去救人时,抬起扇子在谢璟深右肩处轻轻拍了拍,笑得两眼弯弯。
谢璟深见到他这个笑容眼皮便是一跳,总觉得白行歌又想搞事。
果不其然,他紧接着就听见白行歌语气轻快地问了句:“谢璟深,想不想和我玩个游戏?”
作者有话要说:日六的第二天
谢璟深:不,我不想。
白行歌:你想。
谢璟深:那我们玩另一个,比如在床上玩的那种。
白行歌:???
第三十八章
谢璟深知道白行歌想做什么,毫不犹豫地就拒绝了他:“不想。”
但白行歌若会因为他的回答就放弃自己的念头,那就不是他了。
他本来也只是礼貌性询问一下谢璟深。
在其他人眼里,白行歌这是打算完全凭借自己的‘天佑之气’来无脑闯破这满山的机关。可实际上,他先前在鬼船上与叶浅月见面时,就已经询问过她关于潜入璇玑阁的技巧。
叶浅月原本就是璇玑阁的阁主夫人,肯定知道进出这座山的玄机,否则她也不会能够大半夜单独一人安全下山。白行歌确实从叶浅月口中得知了些消息,比如这座山其实有一条特定的路线,只有每一步都踩在那条路道上,才不会触发任何机关。只是这条路并不似其他的山头,拥有显而易见的径道,若有所需,他们甚至还得攀岩。
叶浅月给他指出的径道环山而行,并非一条直线如此简单。而像谢璟深说的,璇玑阁机关每日一变,其实变的是周围的部分景物而非路道。那条能够避开所有机关的路道始终如一,只是为了迷惑进山的敌人,周围许多草木乃至岩石其实都早已被璇玑阁的人连同机关结合,也就是有些看起来像普通的大树或巨石的东西,其实是由机关伪装而成。
随着触发,它们能够稍微改变位置或原本的形态,用以迷惑敌人。所以哪怕他们每日花时间来查探,都会发现这里的路道与前一日不同,因此对于机关的突破就变得更难,甚至不会去想或察觉到不论是什么样的变动,能够避开机关的位置始终如一。那些人即使最后没有死于机关之下,也都会在山里迷了路,连饿死的也有。
白行歌其实已经从叶浅月那里大略得知了那条径道的路线,只要璇玑阁在她死去的几年以来没有做过任何改动,应该可行。而虽然路线不完全,但他到时候凭借感觉前行……有很大的概率是可以成功避开所有危机的。
叶浅月说:“璇玑阁的机关至今已有百年历史,即使他们想做变动,也非易事。”所以按理来说,那条特殊路线还会是原来的模样。
不过白行歌想着要逗一逗阿竹和飞月楼的人,便没将此事告知,轻哼了一声和谢璟深说:“男子汉大丈夫,怎能如此胆小?”
“既然你不想要我去做,那你可有让所有人平安到达璇玑阁内部的万全之策?”
谢璟深被他问得无话可说,毕竟璇玑阁的机关是出了名的恐怖,否则也不会至今依然没人能够成功突破。因此哪怕他对自己的能力十分有信心,在此事上,却也无法给所有人一个保证。
他只能确保自己能够安全到达璇玑阁,但在带着那么多人,尤其还有一个毫无自保能力的白行歌的情况下,他无法给予任何担保。
所以面对白行歌的问题,谢璟深沉默了。
白行歌便道:“既然如此,你们何不同我试试?若你们有所担忧,我可以走在最前面引路。只要我能够无恙走过,那就证明我脚踏之地为安全处,绝不会触发机关。如此,你们再沿着我经过的地方走,就行了。”
阿竹心头一跳,急乎乎地刚要否决白行歌这个想法,边上的人却抢先一步说了:“将这般危险之事尽数寄托于看不见摸不着的运气,实属胡闹。”
谢璟深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起来像是认为白行歌这么草率的决定过于荒谬,也想着白行歌对自己太有自信了。哪怕他运气真的很好,又有谁能保证这份运气不会正好就在今日用完或者失灵了?
白行歌眸光在他身上打量了一眼,理不直气也壮地说:“所以我这不是把你带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