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静茹看着他们的眼睛里显然滑过了一丝一样的情绪,甚至还有几分戒备。不过她在这些情绪彻底暴露之前便将它们隐去:“那就好。”
谢璟深冷眼问道:“方才我在外面请示了许久都不见人应答,还以为是璇玑阁出了事。”
岳静茹回道:“抱歉,没能及时迎接几位贵人。实不相瞒,璇玑阁内部近日确实出了些情况,我们因为内忧的关系就对外来人较为戒备,所以方才守门的人员才没在第一时间给予你们反应。我担心误伤来客,在接到通知后就匆忙赶来了,幸好诸位并无大碍。”
谢璟深没有说话,白行歌倒是轻笑了一声,神情和善地说:“说起此事,我们还得给你们璇玑阁道个歉。”
说着,他看了边上的谢璟深一眼,毫不犹豫地将责任甩到他身上:“我这位朋友脾气比较暴躁,力气也大,生气起来谁都管不住。因为你们迟迟没把机关阵停止,他情急之下就动手破坏了一番,可能需要麻烦你们到时候找人维修。”
顿了顿,他又用扇子在自己的脸颊上轻轻点了点,似有些许懊恼:“幸好夫人出来得早,再迟一些,我怕他直接动手把你们璇玑阁拆了,硬是给我们凿出一道路来。那样,可就不太好了。”
谢璟深瞥了他一眼。
岳静茹动作一愣,笑得有些尴尬:“没第一时间认出几位,实在抱歉。”
白行歌受宠若惊:“没事,是我们冒昧造访也忘了给你们通知,夫人就不必道歉了。”
“既然我们已经表明了来意,不知夫人能否帮我们给飞月楼的人送个通知,说我们来接他们了?”白行歌和她说话的时候,还趁机动用了一下自己的能力来查探她身上的情况,却意外地发现她身上并没有占着杀害叶浅月的因果线。
他打算等见过她的侍女婉儿后再定论。
听完白行歌问题的岳静茹一脸抱歉地摇头:“这,恕我们无法马上把人交出来。”
她这话一出,飞月楼人脸上的表情瞬间都变了,还以为她这是想明着扣押人。
岳静茹显然也察觉了此事,急忙道:“诸位莫要误会,并非我执意不交,只是……实在不巧,先前那位穆公子带人过来时,正好赶上了璇玑阁内部争乱最为严重的时候。”
“主要是我们的副阁主,说来此事还得怪我,他对阿奉娶了我的事一直很不满与不谅解。而阁主和副阁主之间权利总归有些差别,或许他对此早已有所积怨,就借着此事一起爆发了。先前给飞月楼说的部件失踪事件,其实是他串通他手里的人制造出来的骗局,为的是将飞月楼的人一并骗上山,在对他们下手后,借此来分离璇玑阁与飞月楼的交情。到时候,他再跳出来诬陷我们,便是有口难言了。”
白行歌挑了挑眉,没有立马回话。
这和他听到的,完全是两个故事啊?
过了半响,他才道:“按夫人之意,是说我们先前派来的人已经遭遇不测了?”
“若真如此,飞月楼确实不会轻易作罢。”
从穆昭阳口中的描述与谢璟深对他的态度就能看出他对这个弟弟有多么保护,穆昭阳若真的出了事,谢璟深肯定不管此事究竟出自谁手,真能直接把璇玑阁给拆了。
岳静茹的表情有些为难:“这,其实副阁主他还串通了外人来策划此事。我们闹起来的那天非常混乱,穆公子与我交情较浅,而且接应他们的人是副阁主,便误信了他的话语,帮助他来对付我们。后来为了自保我们不得已对副阁主和他的人动手,混乱之中忽然闯出一人,他披着黑色衣袍,我亦没来得及看清他的长相,等反应过来时穆公子已经被他给带走了。”
白行歌和谢璟深对视了一眼,一同陷入了沉默。
谢璟深面上神情不显,可放在身后的手不知何时起握成了拳头,显然是非常担心穆昭阳的情况。白行歌则是开始有些迟疑,因为岳静茹说的话语叶浅月表明的完全不同,和外面的男鬼说的也不一样。人会欺骗,而鬼生前也是人,不能保证他们是不是也说出了假话。
只是按照他目前的分析,叶浅月和男鬼应该没有欺骗他的必要。但往岳静茹身上看,因果线却又不在她身上,就不能证明是她杀死了叶浅月。
“你的意思是,穆公子已经不在璇玑阁内了?那和他在一起的人呢?”
岳静茹回道:“我们在第一时间就封锁了整座山,所以并不能确定那人究竟有没有将穆公子掳走到山外。但按照我们的封锁速度,他们应该来不及逃出去。至于其他人……”
她轻声一叹:“他们身上受了伤,是那黑衣人的作为。但他们对我和阁主这里的人不是很谅解,甚至还受到了蛊惑出现幻象,认为他们身上的伤是被我们所害,想要动手将我们杀死。别无他法之下,我们只能先将他们收押在地牢。”
“但他们还活着,为了解除他们身上的蛊毒,我还特意让阁里的人熬了茶汤。只是这个过程非常痛苦,这让他们更加觉得我们意图不轨。我知晓飞月楼里的人个个武艺高强,为了护住阁中之人,我不得不先把他们留在牢里。”
“几位公子若不信可以先进来,待你们歇息之后,我让人安排安排,让你们去见一见他们。只要你们能够保证在查清所有事情真相之前,不会让他们轻易对我们动手,我就能够放他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