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秦淮一绝”,含玉语气满是自嘲,当年她们在家中习琴时,哪曾想过自己将来会靠这个讨生活?
世事变幻莫测,谁都不知道未来将会如何。
含玉叹息着道:“你啊,对自己多上点心。”
“我很上心的。”盛景意正儿八经地应道。
在含玉这边蹭完课,盛景意又去看一楼的洗剪吹培训班进行得如何。
说洗剪吹其实不太恰当,毕竟这年头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等闲是很少剪发的,也就是洗洗头发弄弄编发这样。
这年代的女子在头发上弄的花样已经很不少,寻常珠翠钗簪之类的的自不必说,甚至还有专门的假发可供各种场合套用。
在普通百姓家没这么多讲究,在权贵之家以及各大花楼之中可没少捣腾这些。
盛景意从三个娘那里取了不少经,再结合后世一些美容美发经验整合出一套符合这个时代需求的洗剪吹教程,交给玲珑培训楼里的丫鬟们,以便她们往后能当个合格的助理。
丫鬟们对这个培训非常积极,技多不压身嘛,哪怕往后她们不在花楼里找活了,也有个好手艺可以当营生啊!
卖饼小哥们的成功告诉她们,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哪怕是去摆路边摊,拾掇整齐点生意也能比别人好!
今天一群小丫鬟仍然在仆妇们的指导下拿卖饼小哥练编发,她们已经从一开始的脸红心跳成长到把杂役们当成工具人,还能和他们讨论一下(头发的)粗细长短。
盛景意在一楼的洗剪吹训练基地里溜达一圈,注意到穆大郎从外面回来,两眼顿时又亮了起来。
她笑吟吟地走到穆大郎面前,不怀好意地看向穆大郎梳得齐齐整整的发丝:“穆哥,要不我给你编个发?”
穆大郎虽也算是杂役,不过他是安保队长,待遇自然不一样,他不想卖饼也没人勉强他去卖。
其实单论相貌与气势,其他杂役连穆大郎的一根指头都比不过,这么好的脸蛋和身材,不出道——哦不,不出卖一下色相替楼里创点收着实可惜了。
小姐姐们还小,小哥哥们难道不该挺身而出挑起养家重担!
“不了。”穆大郎无情拒绝,一如既往地惜字如金,连个理由都不肯编。
“那好吧。”盛景意语气黯然,一副失落无比的模样。她叹着气说,“他们都不敢让我上手,肯定是嫌我以前是个痴儿,觉得我笨手笨脚。”
穆大郎沉默。
盛景意挤出笑容,小声说道:“穆哥你忙你的去吧,不用觉得内疚,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头发那么重要,你们怕我弄伤也很正常。”
小小少女不过十二三岁,此时耷拉着眉眼,瞧着难过得很,偏又故作坚强、强作笑颜,谁看了都会觉得伤害她、拒绝她是天理难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