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响起一声惊雷,他瑟缩一下,喉咙间发出压抑的咕噜声。
“不怕,我们不怕。”她连忙拍打他,像哄孩子一样哄着他,嘴里轻哼歌谣,没过一会儿,他急促的呼吸真的就平稳下来了。
油灯静静地燃烧着,她撑起手,将他额间的碎发撇到一边。
他双眸紧闭,蜷缩成一团,像极了在母亲肚子里的模样,那是最安全最温暖的地方。
“阿竹,你究竟经历过什么……”
他平稳睡去后,她就去烧火房烧了几锅水,换下衣服稍微清理了一下自己,待一切弄好后,已至深夜。
她先去自己屋里眯了一会儿,但也睡得不好,她心里记挂着阿竹。于是没过多久,她又来到阿竹的屋子,坐在床沿守着他。
油灯一直亮着,直到下半夜燃尽。
第二天,阿竹一醒来,就看见伏在他身边的熟睡少女。
他的脑袋一下子转不过来,愣愣地看着她的睡颜,突然觉得自己脑袋里被塞了一团浆糊。
他……可能没睡醒吧,于是又闭上了眼睛。
突然,他猛然睁开眼,眼中充满了惊吓。
昨天……他努力回想,自己似乎从后山回来就生病了,先是头痛,后来蔓延到五脏六腑,灼热被啃食的疼痛令他痛不欲生,只能把自己关在屋里。
再后来,她翻窗进来……
记忆到这就突然戛然而止,无论他再怎么想,也想不起分毫。
他侧过头,偷偷看着她,她应当又救了自己吧。
少女卷翘的睫毛乖顺地垂在眼上,小巧的鼻子微微耸动,她皮肤白皙,这么近的距离能看到近乎透明的细微绒毛,此时她樱唇轻抿,似乎正苦恼什么。
她梦到了什么?他忍不住猜测。
突然,他的视线停留在她下巴和脖子上,心中不禁疑惑,那些红痕……奇怪,如今这季节已经开始有蚊虫了吗?
周清妩轻哼了一声,见她有苏醒趋势,他连忙闭上了眼睛。
天亮了,她揉了揉发酸的脖子,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睛给他塞好被角,然后看他还算安稳,就出门做饭去了。
阿竹屏着呼吸,脖子被塞紧了被子,他脸上渐渐泛起潮红。
大黄依旧活跃在抢饭前线,周清妩一踏出屋门,它就迫不及待蹭过来了,而小花蹲在对面的角落,矜持地朝她“喵”了一声。
看着桌上的饭菜,她有些苦恼,昨晚突发了那么多事,他们连饭都忘记吃了,低头闻了闻饭菜,还好,没有馊。
做好狗食猫食,将饭加水烧成泡粥,她简单地热了一下饭菜,就去叫阿竹了。
他已经起身穿戴好,神色正常地朝她道谢,反而是周清妩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