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宿的客栈就在医馆的不远处,整条街的店铺都是破败的景象,像是被抢掠过一般,就独独这处客栈开着,也是颇为神奇。
她抱着狗子上了二楼客房,她全身臭烘烘的,大黄身上也沾满了结块的泥巴,她下楼讨要热水,那掌柜脸上裹着纱布,不咸不淡地看了她一眼,“没柴,没火,自己去后院的井里打水。”
她极快地瞥了眼掌柜的手掌,嘴上应了一声,手却捏紧了狗绳。
关节粗大,掌心老茧,位置特殊,一看便知是常年习武之人。
她想起二楼其余的几间房,除了他们这一行人,确实还有其他人入住的痕迹。
在瘟疫横行时还敢敞开大门,若不是自信自己的底子过硬,除了江湖人士,另一种就是朝廷的人了。
而后者就比较微妙了。
他们刚救了一个朝廷的赈灾钦差,就遇见这间支棱起的独立客栈,想必是已经趟进这趟浑水中了。
她撇撇嘴,转身,哀叹地闻着这身发臭的衣裳,老老实实地去打水了。
晚间,蓝桉玉偷偷摸摸从袖子里摸出个馒头塞给她,给她使了个勾人的眼神,“哥哥疼你!”然后骚包地转身,扭着腰回房了。
她捏着馒头,“谢谢”二字还未说出口就被她强行咽下去了。
抖了抖胳膊,她“砰”地关上了房门。
大黄一小口,她一大口,很快一个馒头就没了影子,她摸着半饱的肚子倒在床榻上,无比地怀念不虞山上的时光。
吃喝不愁,心上人在伴,自己到底何时才能回到过去的这种日子呢?
半夜,对面的门阖上,大黄动了动耳朵,周清妩则无意识地翻了个身。
“主子,已对接暗桩,粮仓位置已打探清楚。”
李元柏漫不经心地敲打着手指,听后勾唇一笑——“好。”
明日就去探探虚实,他倒要看看这太守还守不守得住这肥水了!
“还有主子,那位程侠士,看着功夫……似乎不简单。”小厮犹豫道。
李元柏表情一松,浸淫宫中数十载,他什么人没看过,这位姓程的小兄弟眼神透亮,一看就不是用心险恶之人,这点他还是有数的。
“无事,不用盯着他了。”
翌日。
周清妩带着大黄和睡眼惺忪的蓝桉玉,远远就瞧见了候在医馆前的莲心。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她一脸得意。
我为什么来,你心里没点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