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中,她的手臂碰倒了一旁的茶壶茶杯,瓷器碎裂的声响将两人拉回现实。
周清妩急促喘息着,一双灵动的眼眸楚楚望着他,欲语还休,仿佛在控诉着他的不是。
“我赔。”阿竹撩过她贴在额角的发丝,眼眸愈发深沉,突然,他一把捞过她的细腰快步往床榻上走去。
……
快结束的时候,周清妩的手忽然碰到一处硬物,她使劲睁着泪眼婆娑的眼眸,哑着声音问:“这是什么?”
圆的,坚硬的,嵌入在他右肩的琵琶骨上。
她一下子清醒过来,推开他欲掌灯。
阿竹松开他,赶忙抓住她的手,“没什么,别费灯了。”
他的声音也有些低沉嘶哑,周清妩一把缩回自己的手,瞪着他,“这客栈还缺你一盏油灯不成?”
说罢,推开他起身,披了件衣服去寻灯。
灯亮,周清妩转身看着床榻上的男人,脚就像定住了一般不能挪动。
伤疤,更多的伤疤,有几处还没有好好处理,已经呈了黑色,前胸后背都是快退紫的淤青,更令人不忍的是,那只断了臂膀的肩膀上,被贯穿了一根足有大拇指粗的铁棍。
她猩红了双眼,“谁干的!”
“阿妩,没事,我……”
“我问你谁干的!”
阿竹叹了一口气,赤着脚过来拥住了她,“我没事。”
周清妩低着头,一拳又一拳地捶打着他的胸膛,眼泪一滴滴落下,哭得声音更哑了,“你老是这样,老是这样,你有没有想过我,我会担心的呀……”
“把我一人留在山上,如今又满身伤痕,你让我怎么办,你说你让我怎么办啊!”
阿竹受着她一点力气都没有的拳头,一句话都没有辩驳,只是沉默地搂着她,有一瞬间,他甚至想将她嵌入到自己骨血里。
……
一直折腾到后半夜,他身上的伤才全部处理完,阿竹望着她的睡颜,想替她抚平紧蹙的眉头,但想了又想,还是作罢。
他看向窗外的略微出青的天空,悄悄下了床。
火光划破寂静的夜晚,一队铁骑带着肃杀之气驰行在青石板上,重甲骑兵收紧战马缰绳,一声令下,剑指朱门,将渝州太守府重重包围起来。
门破,府中的人丁惊醒,一片嘈杂和尖叫声中,安廉余迟迟才肯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