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没入了夜色中。
行至半路,他闪身隐匿起来,枝叶交叠的夜色里,他看见几人将两车发光的萤山石从外头拉入了族里。
他蹙眉,这不是……鹿神的贡品吗?
第二日,周清妩一觉醒来神清气爽。
她先亲了下一旁的阿竹,然后从他身上跨过下了床榻。
她捣鼓了半个时辰,最后提着个食盒和水囊出了门,“我们走罢。”
蓝桉玉见到她这行头的时候的表情和阿竹一样,很古怪,两人见她镇定自若地选了块松软的土地,将食盒往边上一放,笔挺地跪了下去。
膝盖上都绑了柔软的棉布,跪着一点儿都不咯人,她抬头望了望天,很好,万里无云。
她转头,朝阿竹拍了拍旁边的位置,“阿竹,过来。”
蓝桉玉看着这对饿了就吃,渴了就喝的夫妻,觉得自己脑子才有包,还担心有人寻死觅活哭得凄凄惨惨的。
别人可精着呢!
他甩了甩手,白担心了,自己还是回去好好琢磨怎么从外公这里拿到镇山鼓罢。
周清妩吃饱了,中气十足地朝跟前的竹屋里喊了一声——“梅姑,我们就在这里跪着,你不答应我们就一直跪着,你好好考虑一下,我们俩做杂活可有一手了!”
白梨来时,就看见这样一幕,她眼皮一跳,最后板着脸目不斜视地绕过了他们。
她一开门,外头吵吵的声音就灌了进来,梅姑揉了揉额角,看着白梨,“坐吧。”
“怎么了?”她脸上看不出异常之色,给白梨倒了杯清水。
白梨瞟了眼竹门,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想起今日来的目的,她的神色严肃起来,“梅姑,昨日我去了禁林,这几日好像虫子们都很不安分。”
“地上虫尸的数目是以往的四五倍。”
梅姑的脸色一凝,“族里这几日是谁去巡视禁林的?”
接着又问道:“白二知道了吗?”
白梨动作一顿,半响才回答道:“我去时有两人已经发现了,他们谈话时已经说了要去禀告二长老。”
梅姑眉头紧皱,“看来这几年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王虫确实是不可或缺。”
说到这里,她意识到什么,拍了拍白梨的手,“你是个好孩子,梅姑知道这些年你受了很多委屈,这事本就不该怪在你头上。”
“你父亲是你父亲,你是你,你不能左右他的想法,所以别总是责怪自己。”
白梨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