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日里极少做好事,但是今天,她做了和师父当年一模一样的举动。
踢开一间空屋的门,她把人放到床上后,又连忙跑着去烧水拿药。
拿着剪子剪开青年衣裳的时候,她还是有些羞涩的,毕竟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异性的裸体。但是青年严重的贯穿伤和他体内的毒实在容不得她多想。
因为需要光线,周清妩把家里能用的蜡烛和油灯都用上了,照得整个屋子亮堂堂的。
少女白皙姣好的脸蛋在灯光下显得十分柔和,程辞迷迷糊糊睁开眼,只是眼神没有焦距,脑袋昏昏沉沉且无比刺痛,他隐约看见一个光洁的下巴,又熬不住昏睡过去。
周清妩丝毫没有注意到身下人的反应,她绑好纱布,在他胸前打了个漂亮的结。
棉布在水里过了几遍,擦去青年脸上的脏污和血迹,水渐渐变浑浊了。
周清妩歪了歪头,看着床上青年俊美的五官,有些晃神,心想随便捡的也这么好看。但是随着视线落在他残缺的右臂上,又不禁觉得有些可惜。
看断肢处的疤痕,估计也得有十几年了。
等给他喂好药,处理完一切后,她才觉得肚子有些饿。
今日大黄格外懂事,没在她医人的时候吵她,于是她多宰了只兔子,把兔头奖赏给它。
吃完饭她又跑了趟竹林,把早上落下的竹笋拎了回来,只是回到家时,地上还拖着一柄沉重的泛着寒光的大刀。
她想了想,拿了块麻布严严实实地裹住了刀,然后搬了把椅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托起它,把它藏在了壁橱的最顶上。
跳下凳子,她满意地拍拍手,这角度,谁还能看见?
青年的伤很严重,但救治及时,好歹把命保住了,可是他体内的毒却很奇怪,起码三四种,明明脉象絮乱,却又在他体内达到一种微妙的平衡,不至于要了他的命。
半夜里他发起了高烧,周清妩听到动静,披了件衣服就去看他。忙前忙后给他喂了药,她又抱了床被子,盖在他身上,严严实实给他塞好被角,心想等发了汗应该会快一些好。
她望着青年有些青白的脸,索性拿了本医书坐在他床沿守着他。
烛火“啪”的一爆,“啪嗒”一声,手中的医书滑落到地上,她惊起,揉了揉眼睛,复而伸手探向他的额头。
感受到正常的温度,她松了一口气,到底是挨过来了。
窗外已见亮光,她吹灭燃了一宿的蜡烛,打着哈欠打开房门。
门一开,就见大黄非常准时地蹲在门口,漆黑的绿豆小眼睛里闪着疑惑,好像在说屋子不对呀。
周清妩拍了拍它的脑袋,揉着酸痛的腰肌去烧火房开始了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