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是辜负了她!
梦境逼真,他不愿再回想,手指却忍不住来回摩挲两粒相思豆的轮廓,借此来抚慰自己慌乱的心。
这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程公子,我家主子已醒。”
阿竹敛下眸子,妥帖地收好荷包,声音毫无波澜道:“知道了。”
他仿佛换了一个人,与方才神色痛苦的模样判若两人,如今他只有一个执念——了却夙愿,回到她身边。
身上动过刑的伤口仍旧隐隐作痛,他跟着小厮走到客栈最里的一间客房,面不改色地单膝跪在地上,对着椅上笑意盈盈的男人道:“参见公子!”
椅上之人正是不远千里赶赴渝州急救的太子李元柏。
李元柏笑着扶起他,“程兄弟不必如此多礼,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自是该松快些。”
他的手不小心按到他未痊愈的伤口,阿竹尽数隐忍,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说实话,李元柏对这个沉敛的年轻人很是喜爱,不说他在自己路上遭遇伏击时以身救了他一命,单说这高强的武艺,也足以让他刮目相看。
这般武艺,若是介绍给阿颢,以他的性格必定会澎湃酣战一场,说不定两人还会惺惺相惜呀。
他仿佛都能看见英雄惜英雄的场面了!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前些日子朝廷派来赈灾的钦差衡叶半路失踪,朝廷都炸了锅,他这才被火急火燎地推过来处理这烂摊子。
而如今渝州又突发瘟疫,事情变得愈发棘手。
只是衡叶失踪得诡异,自己半路又遭遇了伏击,这里头又会有多少腌臜事呢?
“我们带来的王大夫已经去和城里的大夫商议去了,你随我去城中转转。”
明的不行,就来暗的,太子在渝隘道上遭埋伏遇袭,至今昏迷不醒,而他李公子,却是已经偷偷摸进了渝州城。
城内的小医馆里,一中年男子在三双期待的目光下幽幽转醒,蓝桉玉惊喜道:“车友,你真是太神了!”
“是呀,你这小娘子好生厉害!”那车夫也开始对她刮目相看,要知道他前些日子一直抱怨她,一直说她害了自己险些丢命。
“雕虫小技,雕虫小技。”周清妩收回搭脉的手,谦虚道。
自小师父就说她天赋高,可他又不允许自己替人治病,她空学了一身本领,在山中自娱自乐也多是浪费。
可是旁人却不这么看,蓝桉玉望着少女从容不迫的神情,心中称奇,这人到底什么来头,居然有如此本事,他就算再无知也晓得这瘟疫哪是随随便便就治得好的。
他竟从未在江湖中听到过有这一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