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周清妩却听懂了。
鹿神,只是白族制造出来的一个幌子。
她不知道白族人是否真的像传说中讲的一样,每当发生灾难时,都会像神祗一样出现在世人面前,解救他们,带领他们。
但,自我封神,接受外界的供奉,却是真实的。
她低头,没有再说话,一时间,只能听到两人急促的脚步声在洞内回响。
没过多久,穿过一门,层层叠放的牌位赫然映入眼帘。
数不清有几层,也数不清一层放有多少牌位,一眼望去,仿佛整一片壁上都挂满了牌位。
周清妩有些悚,像条尾巴一样紧紧跟在梅姑后面,也不敢再抬头了。
也不知她是怎么动作,只见一处盛满了鲜血的小潭从地底缓缓升起,小盅里的金色斑点肉虫蠕动着跃入血池最后一个空位。
几乎就发生在一瞬间,白色的丝刚封上,所有孔位都瘪了下去,白丝像碰到腐蚀的药水,一霎那全部变黑,而小潭中间血水上涌,一粒虫茧撕开一道裂缝……
红色的翅膀,粘着血珠,颤巍巍地立在茧上,抖动并舒展着翅膀。
梅姑登时松了一口气。
周清妩呆若木鸡地看着这神奇的一幕,只觉得自己仿佛在做梦。
接下来的事,在白族人眼里理所当然,在周清妩眼里是不可思议——
虫群退了。
就因为一只蛾子。
周清妩机械地给伤员处理伤口,依旧觉得在这谷底发生的事太过玄妙,也或许她以为看到的全部,只是人家的冰山一角?
这时,白梨急匆匆地跑过来,抓着她的手,“周姑娘,我知你医术好,可否去帮我看看一个人?”
她抓得过于用力,周清妩只能尽力安抚她,倚在门上的阿竹见两人快步离去,也寸步不离紧随而上。
“如何?”奢靡的屋内,她还未完全放下手,白梨就脱口问出。
周清妩第一次见她这么急切的神情,再看向榻上面色青白浑身脏兮兮的男人,低头快速伸向自己的挎包,“我要给他缝几针,先把血止住了。”
“有什么亮堂的东西都搬上来。”
白梨一愣,虽然不知道什么叫缝几针,但听意思也知人还有救,于是连按照她的话把他屋里全部的蜡烛都拿了出来。
门口的蓝桉玉瞧她忙前忙后像是早已熟悉这间屋子的所有结构,将柜子里的蜡烛一并搬了出来时,眸色终于黯淡了下来。
阿竹在周清妩唤他的之时,叹息着拍了拍蓝桉玉的肩膀,自己错身进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