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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忽然，年轻女人找到了话题。

年轻女人问：&ldo;您想喝点什么？白酒红酒还是补酒？&rdo;

老马说：&ldo;什么也不喝，吃饭！&rdo;

年轻女人说：&ldo;我想喝点白酒，陪陪我行吗？就一小杯。&rdo;

她会喝白酒！？老马心里咕咚了一下，会喝白酒的女人厉害呀！

老马的前妻会喝白酒，常常在酒宴上为他代酒，到头来，他不仅落得个&ldo;阴盛阳衰&rdo;的名声，还被老婆一脚踹了，扫地出门。痛定思痛，这两年闲瑕时刻，他对会喝白酒的女人做了点抽样调查，结果令人不寒而栗。

远的不说说近的，作协里老老少少有四个女人会喝白酒。一个独身，抽烟喝酒打麻将五毒俱全。另外二个母老虎似的，在花钱、交友、玩乐等方面，把自己的男人卡得死死的。八小时外要管，八小时内更要管。特别是中午吃饭休息这一两个小时更危险，采取各种措施，严防自己的男人&ldo;跑、冒、滴、漏。&rdo;结果，弄得这两个大男人小孩盼过年似的，天天盼出差，出了差，必到舞厅找小姐唱&ldo;咔啦ok&rdo;，《翻身农奴得解放》自然成了他们&ldo;必唱曲&rdo;。

第四个女人是南大新分来的作家班的研究生黄蕾，虽说未婚，却有几年的性生活历史，热衷于搜集社会上流行的&ldo;黄段子&rdo;，还整理成经典汇编，存在办公室的电脑里，不加密码，美其名曰&ldo;资源共享&rdo;。每逢酒席，以喝白酒换黄段子，一杯换一段，一段换一杯，你来我往，乐此不疲。有一天夜里，老马正在写作，忽然手机响了，一看是两个&ldo;顶极&rdo;、不堪入目的黄段子，还隐藏了手机号码。

谁这么大胆冒昧？是色情信息网站还是&ldo;三陪小姐&rdo;？不对，他几乎每天晚上都将自己封闭在写作的斗室里，和她们没有一丝瓜葛。思来想去，估计是那个作家班女研究生黄蕾干的。果然不出所料，第二天早上，他在办公室的电脑里，找到了这两个&ldo;黄段子&rdo;的最新版本。老马鼻子都气歪了，抓起鼠标，点击了几下，三下五除二地将存盘的&ldo;黄段子&rdo;删个净光。黄蕾嘻嘻一笑，没关系，我还有备份。

嗨，这就是那些会喝白酒的女人！

菜还没有上，急得老马直喊老板娘。

年轻女人善解人意地对老马说：&ldo;客人多，橱房里哪能忙得过来？既来之则安之，就再等会儿吧。能知道您的尊姓大名吗？&rdo;

老马点了支烟，悠悠地抽了几口，又悠悠地吐出几串烟圈：&ldo;本人姓马，就叫老马吧。&rdo;

年轻女人自报家门：&ldo;我姓时，名成。时间的时，成功的成，地地道道男人的名字。&rdo;

老马说：&ldo;这个姓氏少&rdo;。

时成说&ldo;物稀为贵，我喜欢这个姓。有一副对联为我的名字作了注解：&lso;时者易得难买，成者难得易败&rso;。时者时间也，成者成功也。&rdo;

小女子出口不凡，吊起了老马交谈的胃口，决定将话题引向纵深。

老马问：&ldo;这名字是你父亲起的？&rdo;

时成颇有点得意地说：&ldo;那当然。&rdo;

&ldo;那令尊大人从事的什么职业？&rdo;

&ldo;你猜&rdo;。

&ldo;猜不出&rdo;。

时成问:&ldo;您在哪里发财？&ot;

老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说：&ldo;猜猜看&rdo;。

时成说：&ldo;猜不出&rdo;。

老马留下一个伏笔：&ldo;那你就慢慢的猜吧。我有个要求，别喝白酒行吗？

《审美疲劳》第二章（4）

&ldo;为什么？&rdo;

&ldo;不为什么&rdo;。

&ldo;我想喝，今晚特别想喝&rdo;。

&ldo;你习惯喝白酒？&rdo;

时成摇摇头：&ldo;不，这是临时做出的决定&rdo;。

终于上菜了，第一道菜是&ldo;桂花糖芋苗&rdo;。香芋主要产于苏北里下河一带，它和电视连续剧《宰相刘罗锅》里进贡皇上的荔蒲芋头不同，肥硕的母芋脬小鸡似的，四周生出一串串仔芋，香嫩味甜，粉而不腻，是维扬大菜上等的配料，也可独撑门户，能做出酸甜苦辣、汤汤水水、风味别致登大雅之堂的主菜。其中，&ldo;桂花糖芋苗&rdo;在秦淮河上百年不衰，是受到人们青睐的风味小吃。

老马问：&ldo;为何第一道菜点了&lso;桂花糖芋苗&rso;？&rdo;

时成说：&ldo;这里有讲究。香芋的谐音是相遇，喻意我今天遇上好人，留下了甜蜜的回忆。&rdo;

老马说：&ldo;你怎么就看出我是好人？实话对你说，刚才你的大包小包，堵在电梯门口挡住我的去路，我满肚子不高兴，帮你将大包小包送上楼，是因为电梯门关的快，我不过是做了个顺水人情罢了，其实心里是不情愿的。你没看出来吗？我这个人最大的弱点是不好意思拒绝别人提出的帮助。往往一边帮别人做事，心里却在骂娘，这叫做表里不一，行为和思维成了&lso;两张皮&rso;&rdo;。

时成抿着嘴笑了：&ldo;您是个实在人。&rdo;

&ldo;不&rdo;，老马说，&ldo;我是个残疾人。&rdo;

&ldo;残疾人？！&rdo;时成吃了一惊，&ldo;哪儿残疾？&rdo;

老马拍拍额头：&ldo;脑代瓜子有点傻，这种傻病都是过去那个年代给害的。我从学校门跨进机关的门，领导的第一句话就是要好好工作，要做革命的傻子。所以嘛，我这大半辈子与公与私，与亲友与相识和不相识的，做了不少令人啼笑皆非的傻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