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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1页）

胡大江沉默着，愣愣的看着黄蕾，她的两个小酒窝己经消失，甜蜜的笑客也不复存在，脸上笼罩着严肃和严峻。胡大江不仅被她展开的理念所折服，还被她多方位的神态所展示的魅力所倾倒。

黄蕾问：&ldo;你在想什么？怎么用这种目光看着我？&rdo;

胡大江毫无顾忌地回答：&ldo;我在想，你生气、痛苦、愤怒、忧愁的时候，也很漂亮。&rdo;

黄蕾问：&ldo;你注重人的外表？&rdo;

胡大江问：&ldo;外表不重要吗？&rdo;

黄蕾说：&ldo;要表里如一。&rdo;

胡大江说：&ldo;对，两全齐美更好。鱼和熊掌，谁都想两者兼得。&rdo;

黄蕾问：&ldo;你能在我面前，客观地评价一下你自已吗？&rdo;

胡大江爽快地说：&ldo;行啊。我这个人，其貌不扬，对不起观众。可其内，很实在，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火，永不熄灭。黄蕾问，这团火是你对事业的追求吗？胡大江说，还有女人，包括你所说的必要的、犹如查泰莱夫人和情人一样神圣的性行为。&rdo;

那天晚上，黄蕾和胡大江谈得很融洽，也很投机。结束谈话的时候，己快晚间11点。胡大江开车，一直将黄蕾送到了住处的楼下。黄蕾研究生毕业三年，作协没分她房子，在外和别人合租一个中套。

黄蕾对胡大江说：&ldo;请回吧，不请你上去坐坐了，因为我的房里还住有另外一个女人。&rdo;

胡大江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ldo;来日方长。&rdo;

临分别时，他们握了手。胡大江感到她的手重重捏了捏他肥嘟嘟的手掌心，似乎在传递着某种信息。胡大江是善于把握住机遇的人，也捏了捏黄蕾薄薄的手掌心，以示&ldo;月亮知道我的心&rdo;。

第二天早上上班，黄蕾发觉自己的包里多了只厚厚的信封，里面装着整整五千块钱，便立刻想到这是胡大江干的，随即拨通了胡大江办公室里的电话，气乎乎地问：&ldo;你给钱干什么？当我是&lso;三陪小姐&rso;吗？&rdo;

胡大江连忙解释：&ldo;不，别误会，这是给你的辅导费。老师辅导，这是劳动，理应付报酬嘛。&rdo;

黄蕾说：&ldo;开什么玩笑？知道你此举的严重性吗？这只能让我小看你了。你和社会上庸俗的商人有什么两样？除了赚钱，就知道去大吃大喝、寻花问柳，去&lso;桑拿&rso;按摩找小姐。我岂能与这等人为伍？&rdo;

胡大江赔礼说：&ldo;不好意思，真的不好意思，请你相信，我胡大江绝对不是那种人。&rdo;

黄蕾说：&ldo;我没你那么多的钱，我也不缺钱花。你的五千块，是我送去，还是你来取？&rdo;胡大江说：&ldo;我来取，下午吧。&rdo;

自然，黄蕾与胡大江有了第二次见面。

那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黄蕾请胡大江在作协附近的茶社喝了茶，就是老马请时成喝茶的那家&ldo;不见不散&rdo;的茶社。开始，俩人相对无语，气氛相当严肃和尴尬。当黄蕾将装有五千元钱的信封推到胡大江面前时，他有点显得手足无措，这是他下入商海以来，有人第一次在他的金钱面前说&ldo;不&rdo;，而且是一位年轻漂亮的、靠一千多元月薪生活的女性。他惊奇，也不可思议，要知道，在桑拿、洗头房，二三百元足以让一个小姐乖乖地陪你睡上一夜！他没有勇气正视黄蕾仍然板着的面孔，嘴唇不离茶杯，低头呷着茶水。也是在这瞬间，他感觉眼前这位女子深不可测。她不喜欢钱，难道是喜欢他这个人？不可能。他的身材不足一米七四，在女人的眼里是二等残废。他的长相和气质，包工头似的，几千元的进口名牌西服穿在他身上，不知他身份的人，硬说是从地摊上买来的冒牌货。他在琢磨着，黄蕾在跟他玩的什么游戏？

黄蕾看看低头沉默的胡大江问：&ldo;在想什么呢？不喜欢钱的女人不好吗？&rdo;

胡大江仍然低着头，不吭声，把玩着手中的茶杯。

黄蕾说：&ldo;我在问你话呢。&rdo;

胡大江说：&ldo;你让我怎么说呢？我能说喜欢钱的女人不好吗？这个大千世界，各人有各人的嗜好，各人有各人的活法。马克思养出了社会主义这个儿子，他能知道若干年后，社会主义还分有中国特色、越南特色、朝鲜特色的吗？&rdo;

黄蕾情不自禁地笑了：&ldo;你这个人真逗。&rdo;

胡大江说：&ldo;是男人的幽默？&rdo;

黄蕾说：&ldo;是黑色的幽默。我喜欢男人的幽默，也喜欢幽默的男人。你写的《男人是什么东西》也很幽默吗？&rdo;

胡大江说：&ldo;有一点，不全是，多半是沉重。&rdo;

黄蕾问：&ldo;书稿带来了？&rdo;

胡大江说：&ldo;带来了。&rdo;

黄蕾问：&ldo;为什么不拿出来？对我不放心？&rdo;

胡大江说：&ldo;哪里的话，我怕班门弄斧。&rdo;

《审美疲劳》第六章（6）

黄蕾笑着：&ldo;拿出来吧，即是丑媳妇，还是要见公婆的。&rdo;

胡大江打开皮包，取出厚厚的打印好装订成册的书稿。

黄蕾双手接过书稿，郑重地说：&ldo;一定认真拜读。如果可以的话，我帮你找家出版社。&rdo;

胡大江说：&ldo;不，我写的这个东西，纯粹是有感而发，不登大雅之堂，从没想过奢望让它公开发表。你看完也不必还了，如对你创作有，权当提供素材。如果没有用，就当废纸给扔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