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瑞忧心忡忡,&ldo;能不能说她病了?&rdo;
&ldo;最好不要。&rdo;钟宛沉吟片刻,&ldo;皇后办事周全,这会儿称病,皇后八成会赐医赏药的,等病好了,要不要去谢恩?皇后万一又想起她来,会不会再召见?&rdo;
钟宛摇摇头:&ldo;到时候单独见她,那还不如明天混在一堆人里呢,没事,明天还是我送她去。&rdo;
宣瑞想了想觉得钟宛说的没错,无奈点了点头。
翌日,钟宛亲自送宣从心入宫。
同上次一样,钟宛早早的下了马车,他走到宣从心轿前叮嘱了几句,宣从心倒比她两个兄弟淡然,在轿子里答应着,还让钟宛快回马车上去,又吩咐他觉得冷了就回去,不必死等。
钟宛笑了下,摸了摸袖中的荷包,要去打点接引宣从心的内侍。
不等钟宛开腔,内侍躬身恭敬道:&ldo;还请钟少爷一同入宫,圣上想见见您。&rdo;
钟宛微微眯起眼。
上次宣瑞宣瑜进宫,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宣瑜回来就一五一十的跟钟宛讲了,钟宛也想到崇安帝可能还不放心,也要见见自己,提点敲打几句。
该来的躲不掉,钟宛扶了向他行礼的内侍一把,把手里的荷包往对方手里一推,淡淡一笑,&ldo;我们小姐头一次入宫,若有礼数不当之处,请公公多多照拂。&rdo;
宫中十年如一日,没什么变化,钟宛熟门熟路的被带到了崇安帝面前。
暖阁里,九龙香炉静静的吐着袅袅清香,微微晃动的帘帐后,崇安帝盘坐在榻上,正在看折子。
钟宛跪下行礼。
崇安帝命内侍把帘帐掀开了。
一时无言。
跟宣瑞宣瑜还能当成没什么事发生,不疼不痒的关怀几句,对着钟宛,饶是崇安帝也装不下去了。
&ldo;这些年,还好吧?&rdo;
钟宛跪在地上,垂着眸子,并不抬头,须臾间把崇安帝的话在心里反复咀嚼了好几遍,崇安帝既然不说那些冠冕堂皇的套话,钟宛就也得随着他,钟宛思虑片刻,低声道:&ldo;还算好,起初不太适应南边的气候,住的久了也就那样,只是没想到,这次回京,反倒是不习惯了北边的严寒,来了没多久,府内上下病了大半。&rdo;
崇安帝沉吟片刻,道:&ldo;旁人就罢了,你自小长在这里,也不习惯吗?&rdo;
钟宛道:&ldo;不习惯了,自去南疆后,反复病了好几场,身子已经虚了,受不得寒了。&rdo;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寂。
&ldo;你当年……&rdo;崇安帝想不太起来了,问道,&ldo;你现在,是不是还是奴籍?&rdo;
钟宛低头:&ldo;是。&rdo;
想起当年钟少爷的风采,崇安帝似乎自己也觉得很滑稽,摇摇头:&ldo;回头吩咐下去,你、你那卖身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