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晏朗说的没头没脑,蒋妤同不明白。
被撞破恋情的时候晏朗和蒋妤同都没懵,甚至有一种终于来的解脱,懵的是林老师。她不知道自己心爱的学生怎么就和儿子在一起了,而且两人还差了一届。
晏朗松手叫蒋妤同先走,他回家跟他妈好好交代去了。彻夜长谈后,所幸林老师开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认了。第二天他问蒋妤同怕不怕时,她说不怕。
“就是,被我妈逮到的时候,你真的不怕吗?”
时间久远,蒋妤同都快忘了,但是说起来也就是一年前的事。她轻轻摇头,说不怕。
对她来说最坏的结果也只是分手而已。
她这样不在意。晏朗可有可无地浮出一点笑来,像有什么过滤掉吸入的氧气,心口缺氧似的闷疼。他早该清楚答案,又何必问出来再捅自己一刀?
两个人并肩走,虽是牵手但相隔甚远,晏朗将她扯到身边。
蒋妤同抬头,他还是一副俊雅温吞模样,连步子都不会乱一下。
到楼下时,晏朗说:“还怕黑吗?”
“怕。”
“那就抓紧我。”
若是走廊没灯他的话还说得过去,可这是电梯楼,隔几步就有一个大灯,亮得简直不能更亮。
蒋妤同抿唇,低声说:“有灯,不黑。”
晏朗低低啊一声,含混不清,比她的声音还要细,“我以为,一直是黑的呢。”尾音掉进黑暗,沉不见响。
他侧过身看着她,意有所指。
晏朗生气时语气并不强烈,也没有很出格的举动。蒋妤同倒宁愿他破口大骂,也好过这样句句带刺。
难过吗?多少有一点。毕竟以前对她那样好的人竟开始反唇相讥,心里高筑的楼台隐隐崩塌。
谁都可以谩骂她,晏朗不行。蒋妤同舍不得他的纵容,又不愿付出,彻头彻尾一个垃圾败类。
她坏那也想要他全盘接受,要他因自己的苦而苦,要他因自己的悲而悲。她固执的要晏朗懂她爱她,哪怕她自己都不能。
一开始的强硬在心里就化成一丝丝委屈,现在更是把那颗玻璃心塞得满满的。
蒋妤同微低着头,眼一眨,晶亮亮的眼泪濡湿睫毛。
她哭没有声音,晏朗却听见惊天巨浪。
之前想她,现在想掐死她。
唇抿紧,他一言不发,侧脸的轮廓都紧绷着。
晏朗按下电梯,蒋妤同小步被他拉着走,委屈又可怜。
她有什么地方值得可怜?他明明没有错,心里却已经开始道歉,叫嚣着向她臣服。
电梯降下来,叮地一声脆响,像一曲乐章的开头。帷幕拉开,主持人向所有观众大声宣告道:盛宴即将开始!
电梯四周是镜面,晏朗从前方看清她的脸。
无辜,恶毒的面孔。
让人又爱又恨。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坑,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