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鹞一愣,从果盘里拿起一颗圆滚滚的橙子丢过去砸进他怀里:“当着小孩子面,乱说什么!”
一来一回对话说完,舒鹞和周酩远都有些沉默。
他俩这夫妻本来徒有其名,刚才的对话太过熟谙,竟然像是感情很好的情侣在互相调侃。
好在典典是个小话痨,打破了这一刻的安静。
小丫头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瓶糖水甜桃罐头,眼睛骨碌碌在周酩远和舒鹞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还是选择往舒鹞身边依偎:“小婶,我想吃罐头。”
周酩远扫了眼手机里的工作文件,听见典典的话,抬眸去看舒鹞细细的手腕。
像是料定舒鹞拧不开密封的罐头,周酩远不动声色地坐直了些,等着某个小骗子开口求助。
有些事情是需要演的。
但有些突发状况,人都是凭着最本能的习惯来的。
舒鹞接了罐头,看都没看周酩远一眼,同典典随意聊着,手伸向果盘里的多用瑞士刀。
周酩远就坐在舒鹞和典典对面,听着一大一小两个姑娘聊当下流行的小鲜肉,说上一大串名字,再以一种同盟军的姿态亮着眼睛评价:
——对对对,他最帅了!那个k,差点把我带走。
素来没什么情绪的人无声哂笑。
幼稚!
舒鹞手里的小刀有条不紊地顺着金属瓶盖的缝隙探进去,一点点撬着。
直到瓶盖一鼓,她才放下刀具,把盖子拧开。
空气里弥漫开一股桃子味,周酩远略略抬腕去看表盘上的指针,舒鹞这场与罐头的较量共用时8分37秒,而这期间,她一次都没想过要来找他帮一下忙。
周酩远眸色微动。
他之前对舒鹞那些类似“依附”、“金丝雀”之类的判断,确实是个偏见。
“小婶,你也吃。”典典舀了一勺桃子递到舒鹞嘴边。
舒鹞笑了笑:“你吃吧,小婶吃不了。”
电视里演着一个偶像剧,男女主站在阳台上,背景是漫天烟花,男女主激情拥吻,以唇厮磨。
典典“妈呀”了一声,假模假式捂住眼睛,然后鬼头鬼脑地拉着舒鹞:“小婶,你和酩远小叔也会这样吗?”
舒鹞大言不惭:“会啊,我们经常这样,比着刺激多了,不过要在没人的时候。”
说完一扭头,撞见周酩远皮笑肉不笑的脸。
外面果然下了小雨,压下闷热的潮气,又泛起新的一轮潮湿。
周憬过寿辰是家宴,一个外人没有,满屋子姓周的穿梭来穿梭去。
可能孩子的眼睛更澄澈,看到更多大人看不到的东西,典典这个小丫头旁人都不理,只跟着舒鹞,像舒鹞的小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