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舒鹞刚才的泪光点点是什么?
分析到这儿,周酩远脸色沉了一瞬。
以她的状态来看,无论总么想都觉得,刚才她那双湿漉漉的眼,是因为……打呵欠?
他还见鬼地信了她很爱自己。
呵。
等周酩远从思虑中重新抬眸,面前这位差点骗过他的舒小姐已经在端详一份装在水晶碗里的甜品了。
她看向甜品的眼神,居然都要比看他认真得多。
舒鹞举着精致的小勺子,舀起一小勺杨枝甘露,抿了半口,眯缝起眼睛露出餍足的神情。
片刻,她又把勺子放回水晶碗里,然后坐直了身子,不肯再碰它了。
这家cb做甜品的厨子是从香港挖来的,手艺不差,周酩远是尝过的,可见并不是甜品做得不好。
也就是这会儿,周酩远才堪堪想起,他同舒鹞是见过一次的。
那还是三年前,周酩远被家里逼着去见舒鹞,这场婚姻从头到尾都同他没什么关系,说白了,会同没什么势力可借的舒家联姻,是家族削弱他的一种方式。
周酩远倒是不在乎这些背后的手段,但也确实因此忙了一阵子。
约了见舒鹞那天也是连番开会,等他赶到咖啡馆,还没等迈进去,合作商的电话又打来。
那会儿好像才是初春,阳光虽好,空气还带着些寒,周酩远站在咖啡馆外接起电话,谈了半天,无意间抬眸,看见舒鹞。
万物复苏的季节,舒鹞穿了一件黑色盘扣旗袍装,安静地坐在咖啡厅里,没有因为他迟来露出丝毫焦虑,一截细腕从袖口露出,手托着下颌。
她那时同现在大概是相似的神情,只盯着面前的一份甜品出神,尝了半勺后又不再吃了。
周酩远当时没功夫留心,只觉得舒鹞是个矫情的姑娘。
当时这个印象是很深的,但这三年太过碌碌,脑子里塞满工作,对她的的记忆也就淡得只剩下一个“鸟”字旁。
见舒鹞不再动那份杨枝甘露,周酩远从桌上捞过一瓶玻璃瓶装的矿泉水,拧开铝盖,放到她面前:“舒小姐,有个问题我一直很好奇。”
舒鹞抬眸,一簇白光闪过来,周酩远才看清她左眼下有一颗红色的小痣。
“你为什么会同意嫁给我?”
舒鹞拿过矿泉水喝了一小口,笑眯眯回答:“因为有钱,因为帅,因为周家势力雄厚,这三点随便挑一点,都会有人愿意嫁给你吧。”
她这么一笑,红痣被卧蚕托起,露出半分狡黠。
“你应该知道,同你结婚时,我正失势。”周酩远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在说别人的事,“哪怕现在,也算是在持续失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