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唐乐给家里打电话报备了一下。
他老妈在电话里突然又变得絮叨了起来,一会儿问他带回来的朋友到底爱吃什么有没有忌口,接着又问对方多大年纪是不是同学老家在哪儿人是什么脾气,一副要刨根问底调查户口的架势。
夏镜生本人还在边上,唐乐答得十分不自在。
“你好烦啊,”他侧着身避开夏镜生,对着电话抱怨,“人家就住几天,你要问那么多做什么啦!”
“啊呀,我这不是关心你吗?”他老妈继续问道,“长得好不好看?个子多高?有没有照片?”
“没有!”唐乐果断拒绝,“不说啦我先挂了!”
等他摁断了通话回头看向夏镜生,发现这家伙笑得还挺高兴。
“你可以发照片啊,我长得也没有很见不得人吧?”他说。
“……”
“你是不是没有啊,”夏镜生想了想,“我给你发一张证件照吧。”
他说着就从兜里拿出了手机,发现屏幕正在闪动。
给他打电话的是他舍友,问能不能帮个忙回寝室拿个东西到会展现场。
夏镜生用口型询问了一下唐乐的意见,问他介不介意。
唐乐当然不介意。能有机会参观一下夏镜生的寝室,他求之不得。
那人要夏镜生帮他找一罐消光漆。会场里的展示架上没有玻璃罩,总有那么些手贱的人会忍不住去摸上一摸。消光漆这东西不怎么经碰,大半天过去,他舍友作品的有些地方居然开始反光了。
“这是对我创作的一种巨大破坏!”电话那头那焦虑又严肃的声音听得唐乐有些想要发笑,“再不抢救一下我真的要窒息了!”
“你这朋友真有意思,”唐乐说,“像那种电视里会出现的有点神经质的艺术家。”
“他就是。”夏镜生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待会进我们宿舍也别被吓到。”
唐乐满怀憧憬与期待,以为大艺术家会对寝室进行什么高雅改造。
一路屁颠屁颠跟去,等终于到了以后才一推开门,唐乐瞬间就被震惊和失落两种情绪冲击得说不出话来。
寝室里左右各一张双层床两个书桌,一边干净整洁所有的东西都摆得整整齐齐,另一边像是刚遭受过原子弹轰炸。就算用冰火两重天,也不足以形容眼前这画面的扭曲。
眼见夏镜生走向垃圾堆,唐乐大惊失色。
“这是你的铺位?”他问。
夏镜生伸手指了指另一边:“那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