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厌敛下眸光:“哦,似乎是如此的,但我们可以问安定王府要。”
剑无雪低声道:“王府的人也要过年。”
静了几息,谢厌有了新思路:“去问隔壁邻居借。”
剑无雪:“大过年的,怎能如此叨扰不相熟的人?”
谢厌终于怒了,翻了个白眼,转到剑无雪身前,抱着手臂,没好气道:“你不会是想让我自己种吧?”
剑无雪眉眼带笑:“我怎么舍得让你亲自下田?”
谢厌:“啧。”
“宅院里是没得吃了,但你莫忘了,我才回了一趟东风一梦遥。”剑无雪佯装无奈模样,叹着气摊开手。
“你说那是我的地方。”谢厌瞪着对面之人,“难不成,那是什么食物库?”
“你想多了,我闲来无事时,曾做了一些可以放置数年的吃食,方才一并带过来了。”剑无雪道,“不过尚需处理一番,才能吃。”
谢厌拖长语调,说了句“原来如此”,又道那你弄饭,我去练剑。
剑无雪扬起眉梢:“嗯?你不继续学做饭了吗?”
“……不了,君子远庖厨!”一想起方才的杰作,谢厌便有些气馁,饶是刻意抬高音量以虚张声势,回答的语气仍透出几分失落。
——并且说完就走,大有一副从此再不踏入此地的架势。这模样逗得剑无雪又笑起来。
天色已旧。
今日天公作美,是个难得的晴日,恰此时,夕阳照遥遥雪峰,染出幽幽醉红。谢厌目睹此景,心绪一动,即兴做起剑法。
剑尖上挑,左足回踏,折身时下压剑刃,变招为刺,停顿片刻,再度旋身,手腕翻转间,斜里上撩。
飒然又潇潇,张扬又浩浩,夕阳映入长剑,光芒流淌,似要与谢厌身上那烈烈燃烧着的红融为一体。
这一剑,像是画笔舞不开的惊鸿,落于积满雪的庭院里,带起寒而不凛的风,恣意且从容。
“这一招,想以何为名?”剑无雪不知何时来到一旁,认真望着他每一个动作,于谢厌此招落定时出声。
谢厌偏头望向雪峰,轻轻吐出两个字:“醉红。”
恰在这时,“叩叩”的敲门声从外面传来——是那种既能提醒院中人,又不失礼貌的节奏与力度。谢厌探出神识,发现来者并非人,而是一匹送信的飞马。
“我去取信,你回厨房把火看好,今夜的菜不能再出岔子。”谢厌收起剑,边说,边拔腿往外走。
剑无雪听话地回去厨房,往火堆里加了根柴。
谢厌眨眼便至宅院门口,从飞马口中取走信件,折身返回之前,还不忘从鸿蒙戒里抓出把灵草喂给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