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伶恬不明所以地坐了一会儿。
她起身,推开门时听到沈河在发飙。
她顿时意识到事情失控,眼看就要得罪帮自己牵线的朋友,急急忙忙,冲到正在追究责任的男人身边去。
秦伶恬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自己过来的,跟别人没关系。”
沈河动作僵住,目光示意她放手。
一时情急,秦伶恬说:“你还记得我吧?”
他挂断电话,退了一步,随即走回私人琴房。
资本家的大小姐是他不喜欢招惹的群体之一。那天之所以开口,也是对方先大放厥词、他正当防卫,一般来说,对方不占理就不会再折腾。
然而这种意料之外的情况也不少见就是了。
自己做过的事自己买单。
沈河不再抗议什么,索性继续弹琴,一边练琴一边思考角色的事。
他是半路出家,没什么戏剧性的光环,全靠苦练罢了。
秦伶恬看得出了神。
沈河生了一张面对他人苦难时时无动于衷的面孔,优越,自高。弹琴时动作略显生涩,但神色始终游刃有余。
她感到心惊,好像被拨弄过后升天的鸟群。秦伶恬走上前去,笑容不由自主泛滥成灾。
“作为外行,弹得很好了。”她问,“你在为拍戏做准备?”
他搁下手,这一回忽然变得友好许多。
“嗯。”沈河回答。
无缘无故的,秦伶恬露出几分羞涩来。她说:“你和沈稚私下都不来往的吧——”
娱乐圈里哪有真实的感情?
然而,沈河却倏然起身,抢过主动权说:“你也学过钢琴吧,能弹给我听吗?”
秦伶恬在国外开过音乐会,听到他这么说,顿时喜上心头。
她走过去坐下,回头看了看他,他也朝她微笑。
要让他看到自己的好。
这么想着,秦伶恬开始演奏,注入全部的感情及技巧。
钢琴是她研习多年的乐器。
一开始只是为了调养性格,后来是学校加分。
她弹得很好。
在认识的名媛里是最好的。
没有人比她更好。
一曲作罢,秦伶恬微笑着收手。微微吐了一口气,再转身,她看到陌生的人。
沈河早已不翼而飞。清洁工手持清扫工具,显然没料到这里还有人,战战兢兢问了一句:“您还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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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河快步走出大厦,径自坐上车,表情恶劣得像刚吃了极其难吃又万分昂贵的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