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菡萱憎恶厌弃了妖兽一辈子,最后却因妖兽而死,只能说因果轮回,机缘巧合,也怪不了旁人。
现在狱卒们还同情另外一个人。
关在对面的景天行。
凌星阑进来看望他的时候,景天行脸色苍白,头发凌乱,双腿盘坐于地,右边脚踝上拴着玄铁镣铐,正怔神地望着对面的牢房。
那地板上的血还没清理干净,依稀看得出人的形状,空气中有种淡淡的血腥味,何菡萱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还在景天行的脑海里久久不能散去。
很难想象,从前那样一个体面高贵的女修会痛苦到满地打滚,活生生扣出自己的金丹,最后落个死无全尸的下场。就算他与她有点过节,也不由得生出几分同情。
凌星阑也不嫌弃这牢狱中的环境,坐在景天行身边,把食物从食屉中一样一样取出来。
“景师兄,吃点东西吧,你马上就能出去了。”
他带了补充灵气的说灵果,景天行最爱吃的荷叶烧鸡,还有一壶冰镇过的桃花酿。
景天行恶狠狠啃了一口果子,补充灵气之后脸色好看许多。
“何菡萱已经死了,他准备如何罚我?”
凌星阑实话实说:“罚你扫山一年,算是比较轻的责罚了。到时候你在哪座山头,我就找你一块扫。”
“轻罚?”
景天行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星阑,你以为我为什么刚好和何菡萱关在一起?她在我面前死得那么惨,无非是师祖杀鸡儆猴罢了。她是鸡,我是猴。”
凌星阑没料到他会这么想蔺鹤轩,不过景天行素来比较叛逆,也不像其他长临修士一样尊师重道,对蔺鹤轩更没有那股子奉若神明的敬意。
“景师兄,你在生我的气吗?是我害你被关进来的。”
“我哪里是生你的气,我是觉得师——”
景天行看到他腰上的玉佩,忽而冷冷一笑,改口道:“你这玉佩,在它面前我可得小心些,免得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都被一一记录下来,哪天来找我麻烦。”
凌星阑摸了摸玉佩,无奈地叹口气,从身上摘下来,叫住狱卒,让他带出去保管。
“这样可以了吧?”
见没了玉佩,景天行连忙拉住他,压低声音。
“凌星阑,我是把你当真心朋友才劝你!蔺鹤轩绝非良配,何菡萱死得这么惨肯定是他的手笔,还有这个古怪的玉佩,他把你当什么了?我早就想离开这了,这长临根本容不下我,我带你一起走算了!”
这一通话,是景天行早就想说的肺腑之言。
凌星阑吃惊道:“走?你要去哪?景天行,你千万别冲动啊。”
说完这些话,他突然觉得有些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