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轮到他来送,他呕都要呕死了,恨不得立刻拔腿就跑,然而紧张之下,扔得力量重了些,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扔过去的水重重打在那人的头上。
黑暗中,他看到对方动了。
这名教徒吓得头皮发麻,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他哆嗦着说了句“我不是故意的”,然后推着推车逃命般地跑出殿堂,关紧殿门。
直到看到外面的阳光,他才长长地松了口气,抹掉额头上吓出的冷汗,有些腿软地离开了。
“你这满头大汗的,不会吓尿了吧。”路遇同伴,见到他这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出言嘲笑。
“有本事下次你去!”
“我又不是送饭的,我才不去。”
教徒气愤不已,又觉得十分丢脸,忍不住回想刚才看到的画面。
他其实之前远远的见过那个人,并没有近距离地看过,也看过新闻报纸上有关他的照片,然而他发现,真正近距离看到那个人的时候,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真的很年轻,记载的资料显示他才十六岁,还是未成年。
教徒回忆起刚才的细节,那个人被砸中之后抬起头看了自己一眼。
没错。
他记起来了。
那个眼神……教徒实在无法用具体的语言来描述,他搓了搓手臂上冒出的鸡皮疙瘩,不知为什么,在害怕畏惧的同时,又奇怪地生起一点恻隐之心。
他觉得那个人有点可怜。
要不下次,还是自己去送饭吧。
少年维格尔捡起地上的水,粗壮的铁链锁在他纤细的手腕,那里的皮肤已经被磨得溃烂发炎,他却毫不在意,仿佛感觉不到疼一般,拧开盖子,一点一点将水喝下去。
至于教徒扔过来的食物,他看也没看一眼。
水和食物里都下了让他虚弱失去力量的药。
喝完水,他将盖子拧了回去,下一秒,他枯瘦的身体猛地弓起一个可怕的弧度,剧烈的咳嗽自喉间传出,却又被他死死压住,鲜血很快喷了出来。
几秒后,他舔了舔殷红干裂的嘴唇,近乎舒服地溢出一缕淡淡的气音,一瞬即逝。
二百四十六天了。
真快。
他倚着冰冷的石壁,感受着破烂的身体,眼神毫无波澜地凝视前方的黑暗。
而就在他凝视的前方,成年的魔术师静静地站在那里,他已经被困在这里好几天了。
边边琢磨“包罗万象”功能拉住他的那一瞬间,魔术师敏锐地感觉到不对劲,然而不等他做出反应,再睁开眼时,人就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