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凤纤云不会在她歇觉时进帐,一般都是退在内帘外,能进来也只有陆渊。
好梦被扰,任谁也不会高兴,云露华揉着眼道:“你在这里干嘛。”
陆渊没想到她会这样容易被吵醒,毕竟之前和她过夜,睡得虽然不算很沉,但还不至于有一点动静就会惊醒,仔细算来,她这浅睡的毛病应当是落水失忆后落下的。
这样其实不好,陆渊收手回来,“叫大夫给你开点安神的药或者香吧。”
云露华说不必,稍稍松动了一下筋骨,瞥了瞥人道:“只要没人在睡觉的时候在我旁边,我睡得很好。”
这是一语双关,陆渊笑了笑,“白缙要尚公主了。”
冷不丁一句,云露华还没反应过来,待回过神后颦眉道:“眼下并没有适龄待嫁的公主啊。”
说完她又觉得自己傻了,长长哦了一声,“是芸书?”
陆渊道是,“你觉得好么。”
云露华伸了个懒腰,心里真是一丝波澜也无,“没什么好不好,他家如今显贵,他又一直未娶,虽然说老了点,但还好也瞧不出来,只是他要是尚了公主,仕途也算到此为止了。”
大晟为了防止外戚专权,尚了公主的驸马只能领些闲散官职,等同于拿着俸禄混吃等死,这辈子都别想和权挨上边,白连时原本一心盼着儿子能高升,但白缙却一直不肯入官场,恐怕是白连时等不急了,见他这么多年始终都不肯娶妻,所以才想出尚公主这一招吧。
毕竟要是皇帝赐婚,可就容不得他不从了。
陆渊却抓住她话里另外一个字,“老?”
云露华说是啊,“他今年该有二十八了吧,快而立了。”
陆渊皱了皱眉,“我比他大一岁,那我是不是也很老。”
云露华一哂。
有时候沉默就是最大的蔑视,陆渊无缘无故想起了高黎容,那样鲜焕青春的面孔,自己和他比,的确是老了。
他一下站起来,想说些什么,看到云露华有些茫然的脸时,又没说了。
然后他就这样一声不吭的离开了。
云露华喃喃道:“这人,怎么越来越喜怒无常了。”
安乐侯和陆渊之间的僵局一直没有被打破,父子俩常处在一个屋檐下,但就跟提前说好了一样,十天半个月谁也碰不到谁,包括慎哥儿的满岁宴,安乐侯都没来参加。
杨氏一个人强撑着坐在上座,来往达官显贵送礼问好,她笑着一一回应,有人问侯爷为何没来,她也只能以身体原因搪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