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婶身后,大叔一脸困惑和不高兴。
从亘嘴里飞出扁平的声音,像合成的声音一样,一点不像自己说的:&ldo;我要去图书馆。&rdo;
&ldo;是吗?小朋友,你家不远吗?&rdo;
亘又说了一遍&ldo;我要去图书馆&rdo;,站了起来。
&ldo;喂,算了吧。&rdo;大叔从后面捅一捅大婶,&ldo;你这是多此一举。&rdo;
大婶拉着大叔的衬衣袖子。&ldo;我是担心呀,这么小的孩子就……&rdo;
亘丢下二人,朝图书馆的建筑物走去。
&ldo;哎,小朋友!&rdo;大神大声喊道,&ldo;想吃软冰糕吗?&rdo;
&ldo;混账,别乱来。&rdo;大叔制止她。
&ldo;可是……&rdo;
亘慢慢远离二人,耳畔却仍飘入大叔的片言只语。
&ldo;世上还真有哩,如此自私自利的父母。&rdo;
大婶说&ldo;男人不外就是如此&rdo;的话,也隐约可闻。
已经没有下坠的感觉了。掉到底了。尽管不知道有多深,有多宽,通向何方,是个怎样的底。
亘走到看得见图书馆入口的地方,回头望去。大叔大婶已经不在了。亘和明刚才坐的长椅上,坐了一对身穿花哨风衣的年轻情侣。旁边的长椅空着。喷水池的水沫色彩斑斓。
站在这里,却感觉不在这里。亘掉到底了,摔成稀巴烂,比水珠飞沫还要小,可能溅了一地吧。
十一秘密
自那以后,至所剩无几的日子,究竟是带着什么表情又是如何地度过的呢?即便事后努力回想,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就是一片空白,无所事事地活着。
生活一如既往。&ldo;路&rdo;伯伯又来探视,和亘商量暑假的事,夜深后又和妈妈在起居室低声深谈,但没告诉亘谈了什么,结论是什么。
三谷邦子的生活方式真的与明长期出差时无异,在这个意义上,她没说假话。和亘一起吃晚饭时,既会看电视发笑,也会因亘没刷牙就睡觉而生气。阿克晚上九点后还打电话来时,批评他的口吻也一如既往。
&ldo;你家是开店的,我家和你家的做法不一样。&rdo;她还是跟以前一模一样,对亘不娇不宠的妈妈。
学期结业礼的前一天,亘早上起来,发现右脸腮帮肿起老高,疼得连嘴都张不开。妈妈看过后说:
&ldo;牙龈肿了,去看牙医吧。今天请假不上学了。&rdo;
一个学期的课总算完了,况且这个模样是进不了游泳池的。亘很干脆地听了妈妈的话,上午便坐在牙医诊所的候诊室里。
医生说,不是蛀牙,是牙龈发炎。在孩子身上挺常见的哩。是不是最近吃硬东西,损伤了口腔?妈妈说过你有磨牙习惯吗?
看完牙医,虽然还是那么肿,但疼痛轻多了。医生说可能会有点发烧,有点怕冷。梅雨后的大晴天走在街上,也不怎么冒汗。
回到家里,妈妈外出购物去了。桌上放了字条。
&ldo;穿新衣服睡觉。&rdo;
不必那么认真地更衣睡觉了,就在沙发上和衣睡睡就行啦。就在亘刚躺下来的时候,电话铃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