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怕,南先生你能进来跟我说说话吗?”宁乐公主继续说道。
外面传来衣料摩擦的声音,应该是南时归站起身向里面走过来,不一会儿他的身影就映在屏风的后边,两人之间就隔了一块薄薄的破布。
宁乐公主翻了个身,盯着简陋屏风上的身影,忽而觉得有几分落寞。
“南先生,你来扶桑这么多年,在晋国可有十分惦念的家人朋友?应该不是所有人都伤害过你吧,也会有那些曾经给过你温暖的人,对不对?”
南时归听到她的话,脑海中隐隐约约浮现了几张人的脸,却又瞬间消失殆尽。
那些他曾经十分信任的人,最后还不是一样都背叛了他。
“没有。”南时归语气生硬地回道。
竟然一个都没有?
那这人还真是孤家寡人无疑了。
“可是当初你留在南家,他们也养育你了十几年,这些年难道你就一点温暖都没有感受到吗?”
这下南时归倒是回答的很是干脆:“不关你事。”
他可真是个油盐不进的家伙。
慕容乐有些气急,立即翻身下了床,光着脚走到屏风外面,掐着腰瞪着他,居高临下地对他说:“你骗人,肯定是有令你难忘的事情,只是你假装忘记了而已,我不相信这些年在晋国全都是不好的回忆。”
说起那些温馨的过往,自然是有的,只是南时归在强迫自己不要想起。
这样他就会继续做一个狠心的人。
当年他刚开始学习武艺,每天都将自己累得浑身是伤,南家家主对他寄予厚望,还经常向先生去询问他的功课做得如何。
有一次他用最短的时间,练成了一套剑法,南家家主高兴之下便亲自带着他去集市上挑选他想要的短剑。
“那次在街上,所有人都用羡慕的目光看着我,他们问义父我是谁,他特别骄傲的说我是他的儿子,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真的有了家人。”南时归还没有发现自己情不自禁地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那把剑现在南时归还留着,即便上面已经生锈,可还是舍不得扔掉。
或许是他短暂的生命中,难得有如此温情的时刻,所以想要留在身边做一个念想吧。
宁乐公主笑着看他,道:“你看,我就说肯定还有令你难忘的时候,只是你嫁妆记不起来而已。”
南时归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被这个小丫头给诓骗了一道。
他低垂目光,瞟见她光着脚踩在冰冷的地上,两只脚因为怕冷所以交叠在一起。
“要穿鞋。”南时归无奈地叹了口气,走进里间将她的鞋子给提了出来,蹲下身将鞋子放在宁乐的脚边。
兴许是平日里被下人伺候惯了,宁乐公主还没有意识到这样做有什么不对,还在很是兴奋地说着刚才的事情,喋喋不休的话倒是没有被南时归听进去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