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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和他同行的黑发女孩则可爱轻松地穿着羽绒短上衣和厚重的毛呢裙子，樱桃红的靴子上露着一截可爱的小腿和圆润的膝盖，她在摆弄随身的摄像机和采访笔，上面都有n的标志。

&ldo;去假日酒店么？n的记者都住在那里。&rdo;法兰西上等兵说。

他被通知说要接送两位n新派驻的战地记者，但奇怪的是这一对年轻的记者没有立刻去宾馆，而是要求来国会大厦这边看看。

&ldo;不，谢谢你，送我们到这里就好。&rdo;林说着，轻轻跃下了装甲车。

&ldo;我们要拍一点素材。&rdo;伊瑞娜微微笑着，在上等兵的侧脸上吻了一下。

他们下了车，上等兵忽然发现这两个人的行李异常的少，男人只带着一只简单的黑色提袋，女人也仅带着一些记者的装备。

&ldo;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达拉特路么？&rdo;林问上等兵。

&ldo;你们要去那儿？那里是贫民窟，要小心，有反抗分子，昨天那里炸了一辆车，死了三个人。&rdo;上等兵冲着伊瑞娜挤了挤眼睛，&ldo;好运，美人。&rdo;

装甲车开走了。

伊瑞娜笑笑，&ldo;n的记者？你脸上的表情看着比特工更像特工，他居然都没有注意。&rdo;

&ldo;我并不担心，&rdo;林面无表情，&ldo;我很早以前就发现，有你在我附近十英尺内的时候，人们根本不会注意到有我存在。&rdo;

伊瑞娜把那些带着标记的采访设备扔在地下，林默默地看着人群上前几步。满地都是被雨水打湿的纸黏着，上面印着愤怒的标志和口号，空气中飘着冰冷的雨丝。林脚下踩到了什么，他低头，看见那是一只手持式的广告牌，上面写着巨大的英文口号。

&ldo;高加索不是质子反应炉。&rdo;伊瑞娜念了出来。

她微微有些惊悚，因为看见断裂的木柄上带着干涸的血迹。

林沉默了一会儿，&ldo;这里现在每天都有大大小小的暴力冲突，几个月前我离开的时候还不是这样。&rdo;

&ldo;难道是因为全民公选？&rdo;

&ldo;更多的是因为战败了，人们不知道自己的将来，也开始怀疑自己的过去。&rdo;林指着远处，&ldo;红色的旗帜是独立自由联盟，青色的是和平民主同盟，他们过去曾经是战友，不过现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能共存。&rdo;

&ldo;我们要去达拉特路？&rdo;

&ldo;是的，去找委托人。&rdo;林说。

&ldo;委托人？我们不是私家侦探。&rdo;伊瑞娜没有看过行动计划书，林才是主要的负责人。

&ldo;但他是帮助我们找到将军的唯一线索。&rdo;

库拉滨河区，达拉特路，似乎是姆茨赫塔最破旧的市区和街道。

走在这条古旧而窄小的道路上，伊瑞娜觉得旁边土灰色的低层建筑几乎要倒塌下来砸在自己头上，那些建筑很明显都是用外面圈起的钢条来维持墙壁，连日的轰炸震坏了这些建筑物的地基。更令人不安的是，虽然这个街道上看不见一个人，可是很多窗户后都有隐隐约约窥视的目光。当伊瑞娜抬头去看的时候，却又什么都没发现。

&ldo;不用担心，&rdo;林平静地说，但他还是把右手放进了怀里，而左手揽住伊瑞娜的肩膀让她靠近自己，&ldo;普通的市民应该没有武器，不过我不知道还有没有激进的反西方战士躲藏在市区里。&rdo;

&ldo;那还不用担心？任何时刻都可能有人从旁边的楼里冲出来对我们开枪！&rdo;伊瑞娜忍不住苦笑。

&ldo;我是说至少比他们每个人都武装起来要好，全民战争最可怕，&rdo;林说，&ldo;如果从耕作的妇女到吹肥皂泡的孩子每个人都想杀死占领军，那才是真正的末日。&rdo;

&ldo;先生，要找人陪陪么？&rdo;街角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

林挡在伊瑞娜前面，谨慎地前进了几步。原本就是阴雨天，那个穿粉红色短裙的高加索姑娘又站在遮阳的屋檐下，整个人就被笼罩在一团黑暗中。

&ldo;只要五个美元，我很听话的。&rdo;那个女子为了诱惑，刻意挺起了胸脯并扭过身体展示全身的曲线，还伸手轻轻撩着自己的头发。

伊瑞娜看着那个小妓女，她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一张黄瘦的脸，无声地看着他和伊瑞娜。她在搔首弄姿，可是并不美丽，她的乳房不知是尚未发育还是已经干瘪下去了，短裙下的腿细细瘦瘦，裹着已经抽丝的长袜。她在风里不住地哆嗦，一双眼睛黯淡无神，看上像一个盲女。

林从怀里抽出了右手，手里不是枪，而是一张钞票。他把钞票塞进那个女孩的手里，&ldo;谢谢，我还有事。&rdo;

两个人走了过去，伊瑞娜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小妓女已经如幽灵一般消失在门洞里了。

&ldo;战争过去了，这里全靠救济来支持，可是救济永远不能让所有人都吃饱，所以大家都必须出卖一点什么来换吃的。&rdo;林面无表情，&ldo;男人们可以去抢劫，有地位的人可以找到各种关系，军人还可以倒卖武器。像这种姑娘，只能出卖身体，虽然她并不漂亮。这个就是现在高加索人的现状。&rdo;

&ldo;我们到了。&rdo;林停下了脚步。

达拉特路137号3单位，林伸手拂去铜门牌上的灰尘，&ldo;是这里了。&rdo;

&ldo;像是很久没有人住过的地方。&rdo;伊瑞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