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你先去帮我准备早膳吧。”莺莺还是不习惯有人伺候她沐浴,尤其是住入这东宫后。
毕竟前世在这里住了太长的时间,莺莺轻车熟路就能摸到浴房。褪下身上的衣服,她迈腿下池水时嘶了一声,扫了眼自己身上的痕迹,她小心翼翼坐到了池子里,温热的池水上洒满了花瓣,浅淡的雅香很像钦容身上的味道。
没一会儿,晓黛进来伺候莺莺洗漱,莺莺特意把自己往水里埋了埋,晓黛不知莺莺在藏什么,只是闻着室内染着的熏香开口:“这屋里的香真好闻。”
莺莺擦干净脸上的水珠,随口就接了句:“钦容身上就是这味儿。”
晓黛噎住,她没同太子殿下亲密接触过自然不知道这个,而且这话让她没办法接。
眼尖扫到莺莺脖上的红印子,晓黛贴心装作没看见,想起一事告知莺莺:“奴婢听说,今日安平王就要启程去落安了。”
乍一听安平王这个名号,莺莺还真没想起来是谁。她懵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兆时今日就走?”
“是呀,陛下不是说让王爷待到太子殿下完婚后离开吗,也该是时候启程了。”
要说这武成帝也真够狠的,兆时被废太子之位流放到西南已经够惨了,而他却要兆时亲眼看着钦容当上太子不说,还要他参加钦容的大婚眼看着莺莺嫁给他。无限风光都是钦容的,而他兆时什么都没有。
依稀间,莺莺还记得有次兆时神情落寞,似自言自语般同她讲:孤丢失的东西已经越来越多了。
莺莺好似忽然明白了什么。
她想,兆时其实在那时就计划好了自己要做什么,他早看出武成帝和招宣太后对他一日日的不满,看出莺莺对钦容的‘亲近’,也知道自己的太子之位即将不保。
在这皇宫内长大做了多年太子的人,真的会没半分心计是个傻子吗?
不,兆时其实一点也不傻,就是因为他看出了这些,才会铤而走险为自己谋一条出路。兆时那句话不仅仅是在告诉自己,也是在提醒莺莺。
他丢失的不只是权势和地位,在他决定踏上那条路时,就知道了他会和莺莺落得如此地步。
“兆时……”莺莺轻轻念出这个名字,仰倒在池壁上。
“他什么时候走?”
晓黛惊讶看着莺莺,乖乖回道:“应该是未时。”
莺莺算了算时辰,“那我还赶得上。”
晓黛证实了心中的猜测,忍不住问:“娘娘是要去送王爷?”
要知道,兆时目前的身份虽然成了王爷,但毕竟也是前太子。如今现太子风头正盛,不管是哪一方都不敢去同兆时接触,更别说莺莺现在还是钦容的太子妃,于情于理她去送人都有些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