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说没有感情,在武成帝重病卧床期间,钦容日日过去照看疲惫不堪,不仅没有趁机逼宫上位,反而还下令杀了几名无用的御医。
莺莺本人对武成帝的感情并不深,尤其是得知他害过姑母之后,如今她怕的是钦容对他父皇的感情,担心他发现姑母对武成帝下毒的事,再反过来对姑母出手。
系统是不建议莺莺把这件事告诉钦容的,然而这件事关系太大,莺莺一直在他眼皮子底下,若莺莺什么都不同他说,难保钦容自己发现问题,这样会更难办。
莺莺想明白后,出了寝宫往书房走。
远远的,她就看到几名身穿铠甲的禁卫军跪在房外。外面天寒地冻,这群人就算脸色苍白都跪立着一动不动,莺莺见到他们忽然就生出一些愧疚感,快步经过他们推开了书房的大门。
“三哥哥……”
莺莺来的不巧,她进屋后才发现屋内还有裘郁几人,他们围在桌边似在商讨着什么,听到推门声集体抬头。
莺莺脸上的笑容僵在脸上,她进屋的脚步顿住,反应过来后结结巴巴道:“你们都在啊……”
“那、那我等会儿再过来好了。”
正要出去,被围挡在书桌后的男人低悦开口:“不用出去,莺莺在旁边坐着就好。”
随着这道声音一出,挡在书桌旁的几人很自觉往旁边靠去,很快,书桌后露出钦容俊美的面容,他手撑在桌面支着下巴,漂亮漆黑的眸子正温柔望着她。
“很快就说完了,不会让你等太久。”
莺莺看了眼窗边的美人榻,自从她来过书房后,旁侧的案几上总会摆些零食糕点。要是以往,莺莺定会坐在一旁边吃边等,不过等靠近后她临时改变主意,去了书房角落的小书桌那儿坐着。
这是钦容为了方便她练字特意支的。
“你们说你们的,我就在这儿练字,不会打扰你们。”见顾爹爹不在这几人中,莺莺放松不少,拿起笔小声说了句。
大概也是见惯了钦容纵容莺莺,几人面不改色很快又商讨起刚才的事情。莺莺本无意去听,但在听到‘兆时’二字时还是不由抬起了头,钦容察觉到后侧头望了过来,莺莺赶紧又垂下目光。
裘郁说:“陛下这个时候有意召安平王回来,臣觉得不得不防。”
另一人冷哼声道:“陛下这还没决定把安平王召回来呢,五皇子和八皇子那边已经准备迎接了,二皇子可气坏了。”
从儿时起,五皇子和八皇子就同兆时关系好,前世兆时倒台后,他们二人也很快不知去向。二皇子是不属于钦容党与兆时党的第三方,只是庆王爷死后,他已经彻底失势翻不起身。
莺莺暗暗听了会儿,这才知近日武成帝龙体欠安,已经几日罢朝不理朝政。虽然御医嘴上说着无事,但武成帝敏感多疑,大概是察觉到问题怕钦容借机出手,所以才想把离开的兆时召回皇城,想要让他们互相牵制。
算起来,兆时也已经离宫半年多了,莺莺至今还记得晓黛给她带回来的信。
想起这个名字,莺莺心中无端一疼,她心思恍惚在纸上写着字,都不知道裘郁他们是何时离开的。
“等久了吗?”直到钦容走到身后,莺莺才发现这房中只剩他们二人。
自身后把人拥住,钦容将手臂撑到她面前的书桌上,有微凉的发垂落在莺莺脸颊,钦容低头望向桌面笑道:“让三哥哥看看莺莺的字有没有长进。”
莺莺随着钦容的目光往纸上看,在看清纸上写的字时惊得没握稳手中的笔,不知何时,她竟在纸上写了兆时二字!
“三哥哥……”莺莺有些慌了,伸手捂住纸上的字迹,她连忙回头去看他。
然而钦容已经看清纸面上的字,他的神情淡淡相较于之间平了些,拂开莺莺的手定定望着纸上的二字,他轻飘飘问:“莺莺是想兆时了?”
莺莺摇了摇头,她抓住钦容的手解释:“我刚刚乱写的,真的不是有意的。”
钦容任由她抓着,近距离下他身上清清淡淡的雅香与墨香融合,特别的好闻。此时就是这好闻的气息将莺莺完全包裹,莺莺被钦容拥在怀中坐也不是离开也不对,握着毛笔的右手被钦容抓住。
“放松。”感受到怀中的僵硬,钦容拍了拍莺莺的手示意她放松。
他向来将情绪隐藏的很好,让莺莺根本无法摸透他的想法。如同木偶般被钦容握着手写了几个字,很快纸面上又落了‘兆时’二字,比之刚刚两字力透纸背、笔势藏锋,莺莺无端在这二字中看出杀意。
“莺莺想让兆时回来吗?”细细端详写好的字,钦容摩擦着莺莺的手背。
莺莺刚才听得了不少信息,自然知如今的皇城是龙潭虎穴,兆时的回来反而会掀起新的战局。
“我不想。”她实话实说,比起朝堂纷争,莺莺更希望兆时留在落安,好好当他的闲散王爷。
钦容闻言低低笑了两声,他用下巴轻轻蹭过莺莺的脸颊,带着几分笑意道:“他回来不好么?兆时回来了,就有人陪着莺莺玩了。”
真正算起来,莺莺虽然看上了钦容的脸总爱纠缠着他,但她从小其实是和兆时关系最好、最亲近。
听到钦容的问话,莺莺鼓了鼓腮帮有些不开心,是为了安抚钦容也是说的实话,她闷闷道:“我才不要再和他玩,三哥哥是忘了兆时去了落安后怎么对待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