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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第1页）

秦峥颇是委屈：&ldo;若非你那一下，真儿才不会瞧见。&rdo;

&ldo;你倒是有理，怪起我来。&rdo;楚瑜气笑了。

秦峥见他未曾真的生气，这才笑着将人揽在怀里，指尖绕着楚瑜一缕发丝，道：&ldo;哪敢，你才是我的理……&rdo;

楚瑜在秦峥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依着，秦峥垂首，将吻轻印在他眉心。

&ldo;清辞，等你眼上的药纱拆开，第一个先看见我，好不好？&rdo;

楚瑜伸手，勾住秦峥的脖颈。他半面覆了白纱，却显得下颌弧度美到了极点，薄唇抿做一线微微扬起，露出了清浅的笑意来。

&ldo;好。&rdo;

第64章

爆竹声中一岁除。

过了今朝又一年，国公府虽人不多，可也过得热闹。缠丝红绸悬了满堂，朱纱软罗裹了灯笼五步一个挂在廊前檐下。来往管事仆婢面上皆带喜色，人们穿着新衣，见面互相说着吉祥话，盼着来年会更好。

从早上祭祖忙到夜里用罢宫里赐的除夕宴，方才有了几分得闲的功夫。

楚瑜近来服药，宴上不曾饮酒，只是屋里红烛应彩绸，竟是在脸上映出几分芙蓉色，宛如微醺模样。秦峥多喝了几杯，痴痴地看着白绫覆眼的楚瑜，伸手轻轻捏住他下巴。

楚瑜斜倚在虎皮铺就的藤椅上，闲适且慵懒，他抬手推开抵在下巴的爪子，道：&ldo;今个儿除夕，不回去？&rdo;

秦峥知道楚瑜是问他回不回侯府，他道：&ldo;不回，真儿被留在了宫里过除夕，今个儿我陪你。&rdo;想了想，又道：&ldo;以后也是，年年岁岁，只陪你。&rdo;

楚瑜没说话，只是唇角微微勾起，许是红烛熏染，艳色逼人。

秦峥挨得近了些，凑在他耳畔道：&ldo;怕不怕冷，出去走走？&rdo;

楚瑜拢了拢身上衣袍，道：&ldo;冷倒是不怕，只怕有人没个轻重想着法子折腾爷。&rdo;

秦峥笑着，握着楚瑜的手凑在唇边讨好似的亲了亲，央求道：&ldo;还因为上次的事生气呢？&rdo;

楚瑜抽回手来，淡淡轻哼一声，撑着躺椅扶臂起身，道：&ldo;外面黑，你扶好我。&rdo;

秦峥自是不必安排，早就将备好的狐裘给楚瑜裹上，伸手环住他腰身，道：&ldo;得令，我的二爷。&rdo;

……

细雪仍存于枝头，九曲回廊尽是朱红灯笼，万千烛火更胜天上繁星璀璨。

廊下灯，枝头雪，湖心亭，凌寒梅，自是拼凑出工笔难绘的美景。只是万千景色不及眼前人一颦一笑罢了。

亭中凳铺了软靠，青泥小炉咕噜噜烧着热水，正沏出君山银针一壶，茶香袅袅，氤氲出的水汽模糊了楚瑜的眉眼。

秦峥的指尖轻轻抚过楚瑜眼前覆的白纱：&ldo;御医说白日里光太强，你的眼睛受不住，不若晚上再拆开药纱。今日本该除旧迎新，只盼着从往种种留于今时，得见天日于此刻。清辞，我想替你摘下它。&rdo;

楚瑜点了点头，道：&ldo;莫要想得太好，这双眼彻底恢复还需些许时日，此刻虽可摘下，怕是也瞧不太清的。&rdo;

&ldo;我知道。&rdo;秦峥俯身轻吻楚瑜额头：&ldo;不要怕，总会好的。&rdo;

楚瑜心下微暖，说不紧张是假，盲了数月方才知道其间滋味。终日活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着实难熬。若非秦峥的悉心陪伴，他挺不住的。眼下虽只是寥寥几句宽慰，却让他定下心来。

白纱摘下，清风拂开药香。秦峥用帕子将楚瑜眸前残药擦去，看着那弯弯的纤长睫毛轻轻发颤。

&ldo;清辞，看我。&rdo;秦峥缓缓捧起楚瑜脸，道。

楚瑜头一回觉得自己像个蹒跚学步的孩子般，带着对前路的惴惴和期许，怯怯张开双眼。

秦峥看到楚瑜眸子，如浸在雪中的曜石般，沉静且璨然。视线先是没有焦距地落在远处，随后缓缓凝结于眼前，似一泓秋水，美不胜收。

&ldo;清辞……你，看到了吗？&rdo;秦峥没有发现自己声腔里带着颤抖。

楚瑜沉默良久，缓缓抬眸打量四周，少顷，弯唇一笑：&ldo;看到了。&rdo;

秦峥睁大眼睛，欢喜得像个莽撞的孩子，一下伸手紧紧抱住楚瑜：&ldo;真的？可是真的？你都看到了什么？&rdo;

楚瑜伸手轻轻回抱着秦峥，在他耳畔道：&ldo;天上星，杯中月，眼前人。&rdo;

&ldo;清辞……&rdo;秦峥眸中滚烫，良久忍不住笑出声来，心里百般滋味难言，付与一吻之中。

楚瑜挑着下巴，唇舌温存回应，秦峥遂又一遍遍吻过他双眸。

楚瑜叹息道：&ldo;只是隐约还是模糊，瞧得不甚清楚。&rdo;不等秦峥开口，他又浅笑着道：&ldo;无妨，已是足够。&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