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出了屋中,相邦与左司马及一众臣子站在长廊处,相邦拍了几下胸口,“他身为燕国的大王,百姓皆是子民,可诸位听听大王方才说的是何话?百姓在他的眼中,是死是活毫不在意!实在让我等寒心!”
他一挥袖,大骂道:“分明是借口!那李国来的公主,在宫中的花销便可抵普通百姓一年,如此,当真是美色误国!”
左司马脸色微变,道:“这、这怎可怪一女子?”
相邦满脸愤然,“自此女来我燕国,无名无分,竟住在大王的后宫!且大王每日必定去她宫中,不仅如此,诸位也都有耳闻,大王为她到处寻珠宝美石、珍馐华衣,燕国非要毁在他手中才可!”
他甩袖离开。
众人见状,皆摇头叹气,刚要走,便见李娇正站在长廊的一处。有心中愤懑的臣子,不敢与燕寒时对抗,只得怒目瞪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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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燕寒时表明心迹后,李娇的心中便一直闷闷。
她闭上眼睛就是男人当时的脸,双眼闪着光,脸上挂着抹笑意。他的五官本就俊朗,因常年战场厮杀,五官轮廓便格外的严肃,可唯独在她的面前笑的天真又张扬。
不要再想他了,李娇强迫自己。可是越不想做什么,脑海里便都是什么。
又恰逢几日大雨,燕寒时得了机会便缠着李娇。因为此前李娇曾在房中陪他一夜,男人便有了理由,非要她再去陪,李娇怎会答应?
谁知,男人却命宫人将金凤殿的偏殿收拾出来,这几日便住了进去。
晚间李娇在房中睡觉,总能看到门外的烛光。他并不休息,而是在殿外的案桌上处理政务,待见李娇房中的烛火熄灭,他甚至还会走到门口轻声与她说话。
李娇只想睡觉,可是男人却说个不停,每每将她惹的快要发怒,总要含笑说上一句“外面下雨,我心中甚是害怕”,便堵的她说不出话来了。
是以李娇越发觉得,她算的上心地善良的了。
可是今日站在长廊处,听得燕国众臣对她的评价,倒是真想将腕上带着的宝石手钏扔过去。
宫人急声道:“此人是燕国相邦,公主莫要生气”
李娇将目光移开,轻哼了一声,“如此莽夫,我怎会生气。”虽是如此说,可是大袖掩盖下的手却摸向了手腕处,恨不得将手钏摘下扔过去。
方才从身边走过一众臣子,当中最瞧不上李娇的当属相邦乌岑,在他心中李娇便是那祸国的妖女,蛊惑的燕王不理百姓死活,是以对她没有任何好脸色。
走过她身边时,甚至大呼一声:“妖女!”
“公主莫要见怪!”左司马停下脚步,对着李娇行了一礼,“相邦方才所言,公主莫要放在心上,只是公主如今身在燕国,老臣早便闻公主贤名,又听小女所言,便知公主是何为人,如今燕国连天大雨,受罪的还是百姓,恳请公主劝劝大王,莫要一意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