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龙在卡拉oK厅被美女戏耍,心中很是不爽,耷拉着脑袋回到宿舍,碰上几个在此等候他的工友,吵着要请客。
工友已经习惯,龙龙领了稿费,必须请客的已成惯例,不管吃好是孬,就是喝瓶汽水,也是一个心意,反正那钱是大风刮来的,围山打猎,见者有份,再说龙龙写的故事,都是抄袭他们的生活,难道不出血?
今天龙龙哑作怪,一下班就逃了,好像偷了人一样。工友猜想,他肯定去洗头房,行见不得人的事。男人嘛,不能包包硬,硬了那第三条腿就要花钱,花光钱又去挣,挣来又去花,如此一月一年的重复着这件破事。
他们就在门口等,这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见龙龙回来,吵着说你领了2oo多稿费不请客,那是不行的。
人们不由分说,拉着龙龙去厂门前的杂货店,要宰了他。
龙龙给他们买了几瓶啤酒,一包双喜香烟,才算打发这几个“讨债鬼”。
没走几步,又碰上了一批女工,说龙龙重男轻女,天底下光有男人没有女人,就要绝种。
龙龙无奈,又给每人买块雪糕。把那2oo元稿费不但花得一分不剩,最后还赔了几个大洋,落下一肚子气回到宿舍,搜肠刮肚,瞎编乱造,写另一个故事,争取下次弄到更多的稿费,装更大的逼。
第二天一上班,光芒万丈的秃头老板把龙龙叫到办公室,不分青红皂白就屌起他来,说哪天哪月哪日,他在一家私人会所,给了个丫头片子3oo元,让你写成好人好事的文章去发表,为何迟迟不见上报?
龙龙一脸苦逼,实话实说:“老板,我到那家私人会所去采访了,人们说你像个骚鸡公,又是个铁公鸡,占了那女子的便宜,才给3oo元,小气得很。隔壁一鸣玩具厂的蔡佬,每次做完事都是5oo。在女人身上舍不得花钱,会所的人就看不起我们,故意放你烂药(说坏话),让你在老板圈中低人一等。就连我去采访,那里的人就把你的种种不是编成顺口溜,传得飞飞扬扬。什么:‘秃老板,本钱小,一分中,下来了,本是5oo舍不得,给了3oo还想少’……”
秃头老板脸上气得发紫,骂道:“那家私人会所的老板心太贪了,几间破房子,开个场所,一不投机器二不投产品三不担风险,找几个失业的女人,就大把大把挣男人们的钱,还不分淡季、旺季,还为3oo元的嫖资,下老子的烂药,真他妈小气。老子那3oo元钱容易吗?带几个亿来大陆投资办厂,光一部机器钱,就能开二十家私人俱乐部,我公司每天几千人,张口要饭吃,厂租,税收哪样少得了?产品生产出来,运到国外,运气好可以收到钱,运气不好还要拖你三五两月,有时还会血本无归。老弟,我是拿命做生意哩。”
龙龙就给秃头老板打条,说:“老板,要不你就请几个私人女秘书,照顾你那小弟弟,这样也不用天天往那跑。那里的女人都是绿茶妹,千人骑万人压的主,见你喊哥哥,背你钻别人被窝;你天天花钱养她,她却拿着你的钱去养小哥哥,让你头上绿油油的一片。”
秃头老板把头摆得如支拨浪鼓,叹气地说:“养个私人女秘书,这个事先打住,要搞出人命的。我那泼妇住在紫湖街,三天两头过来,只要一见女人,就会动刀动枪。前两次不就发生了,幸亏那些女秘书年轻,把我老婆摔在地上逃了。要不弄出事来,出钱事小,坐牢事大。干不得干不得。”
……
两人就这般瞎掰一阵,秃头老板老很是为那3oo元钱伤心,比母亲生病还伤心。他就让龙龙编个故事,说是在路边见到一个女子,被人抢了,身上好多伤,饿了三天,粒米未进。老板见了,很是心痛,不但把他送到医院检查了身体,完后还给了她3oo元做生活费。这等好人好事不宣传,新闻还有事做不?
龙龙一听这话,头又大了,说这种假新闻,扰乱新闻秩序,弄不好要吃官司的。
两人争来争去,也找不到为那3oo元洗白的合理说法。秃头老板就骂龙龙莫球得用,我请你来是给我解决问题的,如果解决不了问题,说明你就是问题。说罢秃头老板挥手,让他自个打主意。
龙龙出来,又生了一肚子闷气,坐在办公桌前,千打主意万使法,愣是把秃头老板的任务完不成。
就在这时,门卫那个糟老头急冲冲地撵了进来,喘着粗气对他说:“龙儿,外面有个靓女找你,是很有钱的那种。真是的,你娃一个外地崽子,在这里向天有条球向地球也没有,还有靓女人把你当个宝,屁颤颤的来找你,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糟老头围着龙龙转了一圈,用特有毒的眸子在”身上刮了一遍又一遍,“嘿嘿”阴笑了几声,用种不知是仇恨还是忌妒的话儿问:“你娃这几天惹祸了是不?在外鬼混了一个富婆,没拿钱给人家,还是没满足人家?让人家找到厂里来了,老子看你如何收场?
龙龙莫名其妙地看着糟老头,知道这狗日的不是个好东西,心里肮脏得很,整天坐在门卫室打“手枪”。前些天摸了一个小妹子没出钱。小妹子气不过告到厂长那里,要求把这老狗日的那第三条腿割了,当街示众,以儆效尤。
厂长是个本地发展公司派来收厂租,管水电,负责办暂住证或者与当地政府沟通的人。其名叫厂长,其实就是一个放牛娃,没啥实权。虽然没实权,但能与老板交涉当地管理政策,调得动治安队那些二五仔,也算一个人物的。厂长在工厂基本上是没工人找他的,清闲得嘴里淡得出鸟来,见小女孩找他办事,虚荣心就膨胀,当即表示一定主持公道。
厂长为了表现自己关心女工,当即喝来两个治安队员,带领一批女工,撵到保安室,历数老家伙为老不尊;老牛想吃嫩草还得有牙口;你再没皮没脸,这女娃娃也跟你差辈儿。整完这些条条框框,就宣布扣老家伙十天工资,给小妹子作为精神补偿。
这般神操作,虽然让那小妹妹得到点实惠,却成了全厂员工的笑话。小妹妹在厂混不下去,第三天就自动离职了。
龙龙没有将他不要脸行为揭开,他毕竟是他父辈那样大的人,给人留一线将来好见面。
龙龙也不相信在这个人情淡如水的移民城市,还有谁惦记着他,就是在外抠了一个女人,也不至于找到厂里?他不要脸她还是要的?这事一旦传开,她今后那吃饭的饭票,也会被老公一笔勾销。
糟老头子双从手中拿出一个灵魂扣儿,说那个女人说,你见了这个,就知道去不去见她了。
龙龙见到这灵魂扣儿,眼泪一下滚了下来,那是他心中的痛,也是他不堪回首的往事。他接过灵魂扣儿,认真地打量起来,他知道找他的人是何人?但又不相信她会找他。因为分别这么久了,这个人已在他心中没了影儿。但龙龙又拗不过门卫糟老头那张破嘴,犹豫再三才到大门口,往前瞄瞄,原来真是在省城读书时,曾与他海誓山盟要厮守一生,尔后被母亲嫁给个当官的儿子、换取父亲仕途的女同学凌凤儿。
凌凤儿开着一辆红色的宝马跑车,婷婷玉立地站在厂门口,身着白色太阳帽,穿一套质地考究的长裙,脸被炎阳烘煎得像只熟透了的樱桃,远看去又像朵艳艳的白牡丹。
凌凤儿见龙龙,还是当年那种大大咧咧女汉子一般,天真灿烂地扑了过来。
凌凤儿一路高喊着:“我的乖哟,你简直成精了,毕业这么多年,不但没封信,连个消息也没个半。害我天天做梦都在想你。真是老天有眼,让我终于梦想成真。”
凌凤儿展开双手,拥抱过来,那种狂情劲儿,绝非一般关系那种味道。
龙龙热血顿时喷涨,恨不得一把将她搂在怀中,与她生生死死再不分离。但他俩不再年轻,狂恋的大火早让贫穷与卑微浇灭了,与她不再是三生石上,铭刻永久的那对冤家。
龙龙回过头,见工厂走廊上,几百双眼睛盯着他,生怕落个情种哥们的污名,今后在那些崇拜他的女孩中没了秒杀的资本,岂不毁了千辛万苦建起的“好男人”美名么?龙龙向旁一闪,腼腆地伸出一只手迎接她。
凌凤儿一怔,狂热顿失,脸倏地红到耳根,续儿莞尔一笑,高雅的淑女形象展现,大大方方地握住龙龙的手,问:不是做梦吧?
她两眼灼热地盯住龙龙,眸子中一个小人儿像要窜出来似的,初恋的人儿常是那种心要飞出来的表现。
龙龙人一激,当年那个天真无邪、勾灵劫魂的可人儿又回来了,多少话语顿时涌上心头,却一句也吐不出来,结巴着问:“凌凤儿……疯女人,成仙啦……从那里钻出来?我躲在这种旯旮里都让你搜到了?”
凌凤儿红红的樱桃小嘴一翘,一半娇羞一半失望地说:“亏你问得出来,老同学想你才来看你嘛。”说罢不容他再问什么,揪住就塞进宝马车内,一溜烟往市中心而去…………
车后传来秃头老板的叫骂:“龙龙,上班时间不请假,擅自外出,你被开除了,”看小说,630book。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