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太太迟疑一下才答:“我们道不同,我嫌她凉薄,出事后她只来看过你一次。”
“她也许有苦衷。”
“什么苦衷!搭不到车子吗?”区太太气恼。
俭持沉默,区氏夫妇真是难得,现代人统共已不流行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他俩却依然照老规矩行侠仗义。
俭持不由得微微笑。
“还笑呢,我们为你同施美宽狠狠吵过一场。”
到现在才说出来。
区太太记得她说:“美宽,医生说如果你可以每天抽十分钟与俭持说话,会对他苏醒有帮助。”
美宽却冷冷道:“我怎么样用我的时间,是我的事。”
老区忍不住,“施美宽,真没想到你如此无情无义。”
施美宽忽然仰起头大笑起来,一边拉开大门,说:“请。”
区太太回忆到这里,忍不住说:“世上竟有这样的人。”
俭持见她如此激动,知道她与施美宽之间有不可冰释的成见,因此决定不再提此事。
可是他、心底下却同自己说,无论怎么样,都必需见一见美宽,把话说清楚。
要打听一个人,不是那么困难的事。
旁敲侧击,俭持在半个月内,已经打听到美宽在纽约曼赫顿公司的住址电话。
一个中午,约十二点三刻,他拨到她公寓里去,那边应该是凌晨。
电话响了五六下,才有人来接。
声音很清醒,不像自睡梦中惊醒,俭持放心了。
他并不觉得尴尬,因为对他来说,他并没有与美宽分手,他上几个月才见过她。
“美宽?”
“哪一位?”
“美宽,我是俭持。”
对方怔住了,静默数分钟,俭持可以听见那边警车呜呜,那是纽约的特色。
“啊,好吗?”非常淡漠陌生。
“托赖,我不错,你呢?”
“也还好,时间不早了,我们改天再谈。”她不愿讲下去。
俭持很容忍,“下次到我们这边来,与我联络一下,可以吗?”他报上电话号码。
但他知道她没有写下来,因为她太快回答:“好,改天见。”立刻挂断。